首先,自己跟他沒有任何過節,別說認識了,甚至連名字都是第一回聽到,所以,跟自己有私人恩怨的可能性沒有;
其次,自己身為遼東經略副使,在遼東這個地盤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就是在朝庭,自己也是詹事府少詹事,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杜松再不懂事,也不能三番五次地說些不著調的話,落自己的面子。
第三,再想想他對李忠的態度,明顯對自己要好一些。
難道這些都是巧合?不可能。
原來自己囿于歷史上對他的評價,很有好感,也認為武將嘛,說話行事粗枝大葉不大講究也是有的,所以一直沒往心里去。現在看來,自己是錯了,這個看似魯莽的家伙,肯定有他的目的。
他在為誰張目呢?難道……是為楊鎬?
王興想一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剛才他自己說的“已經請旨,想去前線”的話,王興大體明白了:肯定是楊鎬,因為只有楊鎬的身份才大過自己。
王興想到這里,心里感到一陣悲哀:“唉,還沒開仗,就開始排擠同僚,制造矛盾,這種心胸,怎能帶兵打勝仗?看來,自己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楊鎬絕對不是能聽得進自己意見的人啊。”
王興將杯中酒喝干,把酒杯往桌上一墩,冷笑著說道:“既然杜將軍如此相逼,本官要是不應戰,倒叫杜將軍笑話了。”
王興一直說話很有分寸,此時氣往上撞,再不客氣。
“高將軍!”
“卑職在!”
“你就先領教領教杜少將軍的武藝吧。”
“卑職遵命!”高仲光大聲應命,轉身離席,將外邊的長衣脫掉,露出一身短衣,一拱手對杜文煥說道:“少將軍,請賜教!”
杜文煥不知道叔父是什么意思,但事情被叔父弄到這個地步,如果再不出戰,叔父肯定生氣。
“好吧,請高將軍手下留情。”杜文煥看了一眼叔父,就見杜松微微點了點頭,眼里鼓勵的意味很濃。這才脫掉長衣,拱手對高仲光說道。
夏日天長,此時天光還大亮著,光線是沒有問題。而且,靖邊樓非常開闊,兩個人比試拳腳,場地足夠大,唯一的不足是磚鋪地,要是摔到上面,肯定會很疼。
王興瞥眼間,見洪林身著軍士服色悄悄來到樓上,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暗自放下心來。
“杜松啊,杜松,剛才我還愚蠢地替你著想,給你出主意,分析遼東形勢,看來你是真不知好歹。既然你為別人出頭,那今天就讓你嘗嘗當別人馬前卒的好處!
有洪林在,任你杜松多強,今天也要讓你栽個跟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