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不是跟李忠一塊來,要是換個人,就憑她剛才說的那番話,自己的樂子可就大了。”王興暗暗加了小心。
“布依婭小姐,你是葉赫女真,請問你跟金臺石、布揚古兩位貝勒認識嗎?”王興連忙轉了話題。
布依婭正在斟茶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說道:“他們是我們的首領,當然認識,只是人家是天下的雄鷹,我是樹上的麻雀,沒有交往罷了。”
布依婭說完,許是覺察到了王興的內心,斟完茶再坐后去的時候,稍微莊重了一些。
“看小姐帶發修行還能帶著自己的侍女,在禪院中還有一方私地,在葉赫族中應該地位不低吧?怎么會與兩位貝勒沒有什么交集呢?”王興疑惑地問道。
“我們家在葉赫族中地位不高,只是祖上留下一些錢財,日子過得富一點罷了。我大哥給禪院捐了很多香油錢,所以清心師太才給了我這所小院。”布依婭答道。
“噢,原來是有錢人家,看來佛門凈地也嫌富愛貧啊。”王興又道。
“佛門凈地?王大人,尼姑也要吃飯,并不是生活在天堂里。再說了,別說佛門,天下哪有凈地呀?”布依婭非常聰明,簡單解釋了一句,最后一句,像是感慨,像是幽怨,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王興很識趣的接上了話茬。
“嘻嘻,王大人,那天你說了六祖的四句偈語,昨天又說了繁華眼前過,佛祖心中留,加上今天說的這四句詩,莫非你有勸我還俗之意?”布依婭見王興上道,心情立即輕松起來,又開始說瘋言瘋語。
“布依婭小姐,我的意思是說,即使身處萬丈紅塵,只要心存善念,無欲無求,也與修行無異;反之,就是身在佛門,吃齋茹素,做不到心如古井,與身處塵世也沒什么不同。”王興說道。
心說:“你雖身在佛門,還想著吃魚,吃魚吧,沾點土還不吃,聽說能騎馬,立即就躍躍欲試,還邀請男人到你的小院,還想勾引人,這樣的帶發修行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布依婭聽了王興的話,似乎觸動她的內心傷處,明顯地怔住了,發了一會兒呆,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唉,來這里修行是想逃避別人的指責,一些心頭的恨也想放下。逃倒是逃掉了,但恨卻是怎么也放不下。”
說到這里,她似乎是苦笑了一下,說道:“王大人,看來,我的修行還很不到家啊。你的指點,我會記在心里,以后好好修行,管它外邊是不是洪水滔天哩,保持一個清心就行了。”
“逃避”、“恨”,這兩個關鍵字眼鉆進王興的腦海,又是激起了探秘的興致,剛想進一步探問,就見冰兒、雪兒各端著兩個盤子進來了。
把盤子放到小桌上,卻是兩個素菜,青炒白菜和蘿卜,還有一個清蒸鮭魚,一個干煎魚骨。
“禪院不能喝酒,只能吃菜吃飯,王大人,簡慢了啊。”布依婭說道。
“巧了,我軍中也禁酒,小姐不必客氣。”王興說道。
冰兒給每人盛了一碗米飯。
布依婭拿起筷子,說道:“王大人,李公公,來,嘗嘗魚做得怎么樣?”
王興看了看雪兒,見她用手指指干煎魚骨,知道那是她的手藝,就先抄了一塊魚骨放入口中。
“怎么樣?好吃不?”雪兒滿眼期盼地看著王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