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安攙扶著坐回到馬車中,回去的路上林海忍不住又難受的吐了幾回,吐出來的卻只是清水,里面的那點存貨是在白天就吐完了。
看著自家少爺如此受罪的小安,生怕林海出個什么事,顧不得趕馬車,直接就跪在外面請求林海不要再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了。
這家伙是從小就收養在林府中,當死士心腹來培養的貼心之人,對林海忠心耿耿。
那天夜里要不是他冒死進來僥幸自己,恐怕被拔掉腦袋的就是自己了。
“起來吧,本少爺自有分寸。”
林海此刻難受的不得了,下不了手去攙扶,光是口頭上說這小子卻是不聽,只是在地上叩頭,他只得假意的捂著胸口,一副上不來氣的樣子:
“龜孫,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小安一見之下這才上當前來查看,林海趁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正了正臉色道:
“我體內有尚師傅種下的一縷先天氣機,看著難受實則無礙!唉?你怎么還哭上了?”
“風大,沙子瞇眼。”
小安倔強的不肯承認,林海聞言‘哦’了一聲,聽了會兒又忽然撇嘴道:“說真的,小安,你哭起來的樣子好丑啊!”
“沒哭!風大!瞇眼了!”
聲音帶著強烈的氣憤。
“好好好,瞇眼了,瞇眼了。”
馬車晃蕩著前行,夜里街道上出來走動的人并沒有白天那么多,因為古時生活的人們大多都是五點左右就起來干活的,精力早就在白天消耗一空,所以晚間睡的都很早。
林海把馬車兩邊的簾子都掀開到最大,讓夜風最大程度的吹拂進來,同時對小安道:
“回府記得叫人把車廂沖一沖,別明天坐的時候一股子汗味兒。”
小安剛想應聲,可又想到了什么,硬憋回去了。
沖馬車干什么?自然是用啊!用來干什么?那肯定又是過去跑步!
林海對小安的這種軟抵抗撇了撇嘴,知道該和這小子談談心了。
“還記得春桃吧?十五六的小姑娘,多好的一個人,她走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我真想和那個怪物拼了,可是我拿什么拼啊?”
林海談及那時的心情,一時也有些激動,也不管車廂外面趕車的小安能不能看見,直接伸出只手在那比劃:
“這么厚的銅鐘,它一爪子下來就扣爛了,我拿什么拼?眼下的修行就是個機會!苦點累點沒什么,總比再遇見它只會逃跑強的多。”
小安望著行人寥寥的街道,眼神迷茫的輕聲道:“少爺,我想春桃姐了。”
那一晚的無頭怪物何止顛覆了林海的三觀?這個無人關注的奴仆下人同樣也受到了非常的震撼。
馬車行駛到林府之時,夜已漸深,林海忽然問小安:“你大名叫什么?”
后者一愣,隨即回道:“平安,林平安。”
“好名字。”
“老爺起的,他想我護著少爺,一輩子平平安安。”
“那林平安,晚安。”
“晚安,林...咳咳少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