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話音剛落,三人心中都是一喜,雖然彼此隔著一扇木門,可他們還是小心的壓制著臉上的表情,不動聲色的道:
“啟稟城主,自從前任城主南千尋大人故去之后,我等在幽州多受林家逼害,在幽州城中簡直是度日如年,每天都要受盡剝削,如今乍聞新任城主赴任,自然喜不自禁,紛紛迫不及待的前來等候,如今總算是盼到青天...”
碰的一聲,客房忽然大門洞開,嚇了三人一跳。
只見時任大乾二百六十一年,幽州城新任城主的李青竹,緩緩從房中步出,冷眉冷眼的道:
“竟有此事?”
三家立刻將平日里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添油加醋的講出來,并且拿著林家旁支這些年來做的隱蔽壞事,如數家珍的一一道來。
這一通黑狀一直從中午告到黃昏,三位家主說的是口干舌燥,漸漸也沒了什么花樣,可那新任的李城主居然能耐得住性子聽下去,也算是件奇事。
“此事本官已知,稍后你們為本官引路入城,我倒要看看這個林家有多么的囂張跋扈!”
李青竹撂下這么一句話后,便折回房中,他為人正直,在京都便是有口稱贊的好官,對于這等為富不仁,欺壓同行,又勾結官府的人最是痛恨,是以回到房中,心里仍有不平氣,恨不得頃刻到幽州驗證一番,看那林家是否真的和外面人所說的一樣。
“能讓李大人如此生氣,想那個林家定個是十惡不赦的富商吧?”
一個黃衣的中年道士,手撫長須的笑道,在他身前是一張剛剛畫好,符文鮮紅未干的符紙。
“白鶴道長,在下失態了。”
李青竹對這位道長看起來極為尊敬,賠罪一聲后便道:
“說起來還要多謝道長昨天夜里援手,否則別說那幾個村民,就連本官怕是也要被那妖魔吸干了陽氣!”
白鶴道長擺擺手,混不在意:“不足掛齒,大人過譽了。”
兩人客套兩句之后,李青竹忽然話鋒一轉:
“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既然道長已經降服此等妖魔,為何不干脆一把火燒了它?免得遺禍無窮啊!”
時下妖鬼隱匿于盛世之中,伺機奪人性命,無論是民間還是在朝堂,對于鬼神之說素來敬重,這也導致了許多靠些微末法術和糊弄人的假道士,假和尚橫行于世。
李青竹正是顧慮自己被江湖騙子誆騙,方才半試探半疑問的問出這么一句。
對于李青竹的試探,白鶴道人微笑如常,一臉和煦的解釋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妖鬼之物若任由其殺性所控,自然遺禍人間,可如果它們能為正人所用,同樣也不失為人間正道的一大助益!”
李青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長,稍后我們打算進城,不知你我是否還有緣同行?”
“此處驛站位置得天獨厚,正適合貧道養尸,實在舍不得走啊,可是眼下卻有點事情不得不進城一趟。”
“道長有何事?下官可以代為代勞!”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些道門用物,我怕旁人去買會被店家誆騙,而且我還需留在此處做些布置,以免這女尸跑出來作亂!”
白鶴道長也察覺出來了李青竹對自己的試探提防,他一個方外之人,對這些朝廷方面的東西根本就不干什么興趣,無心巴結,這人既然對自己生了警惕懷疑,白鶴也不著惱,干脆趁此機會別過,從此江湖不見。
李青竹見到白鶴堅決不和自己一道,這有幾分相信了對方真的是有道真修,于是對著白鶴鄭重一禮:
“實不相瞞,在下便是幽州城新任城主,他日道長來到幽州做客,在下必定掃榻相迎,無有不應!!”
白鶴笑呵呵的應付:“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