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城的官員看了看林海錚亮的大光頭,略作沉吟便讓士兵將他從城墻下帶了上來,林海帶著小安隨士兵剛剛在那名官員面前站定,還沒開口,便聽他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商會林會長的公子,怎么林公子,何時拜了渡真長老為師?今日前來不知又有何指教?”
我跟這家伙先前是有仇嗎?怎么一開口火藥味就這么濃?
這么想著,林海在說話就帶了三分謹慎,笑著拱手道:
“想不到大人居然認得在下,真是不勝榮幸。”
“林公子在幽州城鷹飛走馬那么多年,公門中人怕是沒幾個不認識林公子的。”
這位官員的話音剛落,林海便猜到這人和自己前身可能有過什么酒場上的糾葛,不過幽州城政治清明,少有因私廢公的官員,林海倒是能夠坦然施展。
“大人,其實年輕人的那些事情,很多在后來回想起來都不過是一時之爭,不值一提,在下此來是為守衛城中百姓的事情而來。”
官員收了臉上的幾分笑意,輕輕點頭正色道:“你說吧。”
“家師渡真慈悲為懷,想以師門內傳的大悲胎藏界保護整座幽州城,但是僅靠他一人之力未免有些勢單力孤,所以我這做徒弟的斗膽,想要幫他老人家完成夙愿。”
站在城樓高處的羽冠道人功力高深,來幽州之前便有門中長輩叮囑過,對此地道場勢在必得,他聽到下方林海的大言不慚后,直接大笑著走到了閣樓邊沿,雙手扶欄,微微傾身的對林海道:
“好啊,這位小師傅真是孝心可嘉,可是本真人有件事很不解,憑你師傅渡真和尚的功力尚且要用碑文銘刻的笨法子徐徐圖之,莫非小師傅是那個什么千手菩薩轉世,一個人旦夕間便能刻出碑文千面嗎?”
高樓處的笑聲奚落,連帶下方面見林海的那位軍官也面帶微笑的搖了搖頭,不過沒等他說什么,站在他面前的林海又一次拱手道:
“那在下就獻丑了。”
話音落下,城樓高處那些道士的笑聲更大,道門在人間興盛已久,隨著諂媚者甚眾,清凈二字早在日益深重的富貴之中漸漸消聲,不過領頭的那名道長確實得了真傳的真人級高手,眼看臨海周身氣息晦澀的步入到城墻邊緣,他冷聲對四周嬉笑的徒弟們低喝道:“住口!”
城墻上一時間人人禁聲,所有人都看著林海一步步的來到城墻邊,手撫箭垛的微微朝外望去。
“他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丈量城墻高低?”
幽州城堅壁厚,高度足有十六七丈,比前世已知的最高古城墻還要高出近一倍,人在其中渺小無比,連綿不盡的墻壁就像一只體型巨大的怪獸,自有一番磅礴之氣。
此時林海好像是看準了什么東西,周身華光暴漲而出,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道熾白的劍光沖天而起,城墻上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而領頭的羽冠道人則一聲不吭,手掌一把握碎了身前的箭垛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