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對身后那個跳梁小丑的喝問充耳不聞,將手中的禪杖重重的往地面一頓,沉重的禪杖直接像是捅豆腐一樣,直接沒入到了青石板的地面。
一股凡人肉眼不可見的結界由此而籠罩了整棟繡樓。
大悲胎藏界!
雖然無法見到法海布下的結界,但是這一手將禪杖直接打到青石地里的手段,一下子震懾住了所有人,本來幾個體格健壯的家丁就此不敢再貿然進前,而那個收了莊園老爺銀子的道士,則有十分的不甘。
眼看就要打完收工了,這同行偏偏過來橫插一腳,這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正不平間,繡樓中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嘶吼再一次響起,那道士立刻雙眼一亮,手中暗自扣了一枚銅釘,在法案上抓了一把黃豆做混肴,裝模作樣的大喊道:
“道友快快閃開,看我這一招撒豆驅魔!”
這道人的黃豆與銅釘幾乎在打出一半之時他方才開口示警,尋常人是萬萬躲不過去的,而在漫天黃豆中的那一枚毫不起眼的銅釘更是如此,可是當這些東西打在法海背后時,卻像是觸發到了什么機關,在空中略略一停之后,無數黃豆以比來時還要更加兇猛的勁力倒打而回。
法案前勝券在握的道士臉上笑容還沒來得及退下,身前法案香桌直接被激射的黃豆打成了一堆爛木頭,香爐中的香灰彌漫四周。
道人頭頂的道冠有星火一閃,發出叮的一聲,整個道冠都被一股狂猛的勁力打散,長發披散下來,頭頂火辣辣的疼。
是那根夾雜在黃豆里的那根銅釘!
道人心頭一陣冰涼涼這才知道自己這是遇到了高人,又驚又懼之下,半晌方才驚覺頭頂有一股熱流往下滴落,他伸手摸了一下,臉色更見蒼白。
我特么……頭頂的頭發呢?
勁風呼嘯的銅釘不止是打散了他的道冠,冷冽的勁風更是將他的頭皮連同頭發都直接削去了,一道地中海就此顯現在道人的頭頂。
法海根本就不去理會身后眾人的震驚以及恐怖如斯的想法,直接二話不說的將木條和黃符遍布的大門震開,大步走入其中。
繡樓內一片狼藉,但是還能依稀看出在被打亂之前,似乎是在布置新婚的場景,門窗上殘存的發黑囍字像是一團抹在窗邊干枯的鮮血淋漓,代表各種寓意的蓮子干果散落一地,空氣中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因為愛女心切,莊園老人連忙也跟在法海身后進到了繡樓里,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過來,剛才繡樓中的詭笑嘶吼,之所以被鎮住,好像正是因為這個白衣僧人來到樓前的緣故導致的。
莊園老爺組織著有眼不識泰山的恭維話,正要上前來跟法海請罪,可是后者卻跟后背上長了眼睛似得,直接揮了揮手,大步朝著房中深處垂下來的紅色床帳而去。
繡樓之中明明沒有一絲吹動,可是這床帳卻在空中如流水般的飄蕩,就像是一團濃的劃不開的鮮血。
法海上前二話不說的抓住床帳,隨手一撕,細微的裂帛聲中,依稀有著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在莊園老爺的耳邊響起,他嚇得兩股戰戰,可是看著大馬金刀現在自己被詭怪附身的女兒面前的法海,心中卻止不住的有一個怪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