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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外星光稀疏,有一道矯捷的獸影穿行在林間,發慌的毛發間夾雜有林間的枯枝殘葉,四爪沾滿了點點泥濘,此時正仰著黑亮的鼻子在仔細的嗅著什么,正是那位王家府宅中的狐妻,胡桃。
本來憑此妖數百年的精深道行,穿林過山這種小事不至會做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可是在家中的那一場斗法,她的元神被法海的佛光所傷,又離體在外被困鎖了半天,初回竅中自然難以輕松駕馭肉身,這才造成了這般模樣。
法海與小安大袖飄揚的跟在狐妖身后不到十丈的范圍,至于能忍則被他們放到了別處,省的到時候動起手來還要照顧這小子。
兩人一妖就這樣沉默的走了班上,因為那位王家少爺王東野是白天過來的,氣味到了夜間已經是相當的淡了,以那狐妖胡桃的能耐也辨認的相當艱難。
忽然,動作輕慢而遲疑的狐妖動作猛的加快,泛黃的皮毛在月下快成了一道模糊的黑影,法海身后看得分明,無需他開口吩咐,早就在出門之時便一直在凝神以待的小安,瞬間拔劍出鞘,劍光卷起風聲,可人卻比風聲更快,眨眼便與那狐妖雙雙沖入道一間別院中,幾乎是不分先后。
法海并不著急動手追趕,而是運轉法眼直接臨空虛度的整個人都站在了別院的上方,無論那只狐妖往哪個方向逃,他都由把握第一時間降下聽到佛門降妖的雷霆手段,將這狡猾的狐妖斃于收下。
此時的小安已然精通誅仙四劍中的三道劍經,三種劍氣混合化一,就算法海也為之側目,對付一個被佛光打傷元神的五尾狐妖自是手到擒來,根本不用擔心。
果然狐妖與小安在雙雙沖入到別院之后不久,一聲凄厲的狐貍叫聲便在院中響起,法海不為所動,靜待小安將那狐妖從下方捉來,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上來,反而是那狐貍凄厲的叫聲越來越響,漸漸的已經有嘶嚎之勢。
法海通身化作一道金光沖入院中,待推開了那溫泉湯池半掩的大門后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與小安對視了一眼,俱都十分的無言。
熱氣升騰的溫泉池子里,仰躺著一個幾乎全身**的成年男子,滴答的血水從他后腦的大洞不斷流出,卻沒有半點白色的腦漿,血水將半個池子都染紅了,血腥與硫磺味撲鼻而來。
相比方才這只狐妖便是聞到了血腥味,所以才不顧與法海之前相距不過十丈的承諾,猛地沖入道這間院中。
不過終究還是遲了。
狐妖伏在王東野的身邊聲聲泣血,法海這才注意到這位一直耳聞的王公子還是前幾天的老熟人---那個差點在街上叫人揍自己的富家公子。
法海輕聲嘆息,你說說你,沒有主角的命非要去過主角的日子,又是狐妻又是鬼妾的,當初在街上自己一眼看出這年輕人面上帶有黑影環繞,奔向拉他一把的,奈何差點被人當成了騙子揍,當然這只是法海的片面之見,如果他能看到當初自己走后那個這個年輕人望向自己等人的眼神,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人死不能復生,你....你要干什么?”
法海話說一半便驚訝的大叫了一聲,因為那個聲聲泣血的黃毛狐貍,居然一爪劃開了王東野的胸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正尚處于溫熱的心臟抓在手中!
名叫胡桃的狐妖恍若不覺,張開血盆大口將這顆人心吞下,獸瞳剎那間變作了一片血紅!
如果說先前的這只狐妖還帶著些許動物的靈性矯捷,那么此時吞下了人心的它,則只有瘋狂和兇悍!
那一瞬間,法海想到了當初在幽州的畫皮妖魔石蕊,以至于當身旁劍鳴錚動之時,他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了小安手中磅礴的劍光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