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小店,平日里沒什么人來,所以石材準備不周,兩位師傅盡管用飯,不夠的話廚房還有,招呼一聲也就是了。”
胖子說完后便一直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眼巴巴的等著什么,能忍對著做法相當的不解,開口問:“店家,還有事嗎?”
胖子臉上的肥肉頓時擠成了一團,盡管已經極力的作出和善的樣子,可是渾身的油膩汗臭與人血腥氣混雜在一起,實在叫人難以生出什么好感來:
“我這年紀大了,腿腳有些不太方便,兩位師傅不如是是冷熱,若是涼了我好端下去給兩位熱熱。”
就算不諳世事如能忍者,也知曉這兩碗看似平平無奇的熱粥里,怕是被加了什么料了,正要飯口相譏之時,卻見一直在床頭好像早已打坐入靜的法海忽然走下了床,來到桌前就將那兩碗熱粥一飲而盡,一時間胖子和能忍都愣在了原地。
法海放下了碗,就像餓極了的尋常和尚,在不顧形象的吃完之后再用長袖抹嘴,笑道:“從幽州過來走了好幾天的路,干糧用盡實在是餓極了,多謝店家款待,不知還有嗎?”
那中年胖子這才如夢初醒,連聲道:“還有還有,我這就去給你盛!”
說完之后竟然是連桌上的空碗與食盤也不收拾,一陣風似的騰騰的便下了樓。
能忍見狀臉色微變的喚了聲師傅,可是法海卻擺手輕輕合上了房門,示意能忍不用再說,平靜的目光里有淡淡的殺氣一閃而過。
師徒兩人都知道,那個死胖子哪里是去盛什么粥飯,分明是等自己藥發之后叫小弟一并過來把他們給剁了!
于是就在法海雙手抄袖,暗自琢磨待會兒該如何仁至義盡的展示自己佛門高僧的慈悲風度,最后在不得不出手為人間除害的橋段時,客棧之外忽然馬蹄如雷卷動,破舊的客棧在這如同巨獸嘶吼的巨響下,猶如柔弱的小獸般甚至發出微微的顫抖。
法海原本氣定神閑的臉龐就此一變,因為在他一念感應之間,這場突如其來的巨雷馬蹄隊伍里,至少有三名如幽州金山寺渡真和尚那般境界的高手!
來不及多說廢話和分析情況,客棧之外的馬蹄聲已經以迅雷之勢保衛了整棟建筑,法海一把抓住了不知所措的弟子能忍,身化一道金光直接沖破了客棧屋頂。
上空冷風凜冽,吹動法海一身寬大僧袍向后獵獵而動,就如傳說中的神仙中人。
盡管夜色深沉,可法海仍可以用肉眼望見客棧下方的騎兵大隊明細,他們衣甲鮮明,氣血強橫,沉默的將整棟建筑客棧都圍攏其中,無形里就連法海都不禁感到了一絲凝重和壓迫。
這應當是正規官府的精兵,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法海正百思不得其解,下方官兵為首的一名倒樁老者下馬越眾而出,笑著朝天上的法海稽首:“可是幽州金山寺的法海禪師?貧道清和,乃是京都五城兵馬司的執法長老,幸會幸會!”
法海按落遁光之后合十回禮,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客棧里開始發出兵器碰撞以及怒吼怪叫的聲音,過不多時,那個惡行惡狀的黑店老板便渾身是血的被官兵拖了出來,帶隊抓捕的將軍面容剛毅肅殺,與法海擦肩而過卻目不斜視,反而是被綁在地上拖行的中年胖子怒目對著法海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吐沫:
“狗禿驢,怪不得這么有恃無恐,原來是官府派過來的探子!”
法海沒有去理會他的憤恨咒罵,一個失敗者最后的叫囂而已,說什么他都不會在意,他的氣量還不至于和這樣的一個人動氣,反而是這個道裝老者所帶領的五城兵馬司讓法海有些警覺。
因為在他的氣機感應之下,這支官府的精兵之中,光是足以比擬渡真和尚那般戰力的高手足有三人,這樣強大的陣容別說捉拿區區一個不到先天的黑店老板,就是生擒一頭為禍一方的大妖也是夠的。
將軍模樣的男子來到清和面前,抱拳道:“肅清宵小十一人,除賊首歪全部就地格殺,請長老示下!”
“將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