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到被‘流放’出去的法海,人都要走了心中想著的還是相國寺和佛法傳承的事情,圓晦方丈忍不住眼中淚光閃閃,在這臨別之際,終于也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法海大師如果是在宮中不慎發現了太子殿下的秘密,我看還是借此遠遁江湖的好,別看當今太子殿下風評甚佳,其實論起容人,氣量最是狹小!”
其實早在宮中讓欽天監的人手前來護送抄寫的經書之時,寺中對于法海此次皇宮猜測就有無數種說法,其中年老成精的圓晦方丈也發現了一絲端倪,借著這次送行的機會,難得的吐露了一下心聲。
如此非議的話語如果傳出去,不止是圓晦方丈麻煩,整個相國寺都要受到牽連,法海聽在耳中,深覺雖然音量不大,可是重量卻很足。
法海雙手合十道:“法海記下了,方丈不必為我憂慮。”
昨天一整夜都在給相國寺抄寫經書,早上推開門又給京都之中的僧人們**,午時又去往皇宮接受封號,法海到京都的這一天還真是充實的有點過分了,忙忙碌碌,馬不停蹄,待到法海收拾東西在眾多僧人的相送下來到城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對著守城的將軍出示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后,本已閉合的城門關口在一陣沉悶的響聲中緩緩洞開,法海與能忍站在城門之下,與身后相送的僧人們涇渭分明,在此時莫名的顯得有些孤獨。
能忍拉了拉法海的衣袖,仰臉問道:“師傅,咱們真的要走了嗎?”
光是來京都的路,他們就走了好幾天,可是到了京都還沒多久,一轉眼的又去千里之外的達州,能忍覺得自己連這京都城都沒來得及好好的看看,雖然他是跟著師傅出來修行的,到哪里都是一樣,可即便如此他也有些不太甘心。
皇宮之中還有一只藏在皇帝靈柩中的大妖魔沒有鏟除,師傅圣人一般的人物,怎么會就此放任它將來害人?非要去聽那個昏庸太子的命令?
法海低頭看著面有不甘的能忍,微微一笑:“你猜。”
此時城門開了一道足以數人同行的縫隙,守城的將軍親自來到法海面前,恭敬的雙手上托圣旨:“大人,城門已開,還請速速出城。”
“有勞將軍了。”
法海隨手將圣旨塞入袖中,對那位將軍點點頭,然后徑直與能忍出了城,身后是一眾在相國寺中聽過他講經的僧人們高聲洪亮的阿彌陀佛。
圓晦方丈在合十行禮之后,驀然從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有幾道黑影在城墻上掠過,他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嘀咕道:“欽天監的人?”
太子在調法海禪師出城之后還不放心,還要派人滅口?
圓晦方丈不知皇宮之中法海一掌幾乎廢了魏峰的事跡,要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做此等想法,當下他面色微沉的就要御氣去相助法海,可是腳下步子剛剛邁出卻聽到街道角落中腳步聲不斷傳來。
魏峰一身當朝四品的深藍朝服,幾乎與今晚的夜色融于一體,他用一方潔白的手帕捂著自己的嘴巴,一聲又一聲的咳著,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圓晦方丈面前。
“大師,太子爺那邊又催了,快快回去抄寫經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