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對著牢房叫了兩聲,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回應,負責引路的獄卒見狀不由嘀咕了一聲:“不會是熬不住刑罰,死了吧?”
官員渾身立刻就起了一層白毛汗,低聲道:“他要死了,你們都得陪葬!知道他是誰要的人嗎?!”
手忙腳亂的打開牢房大門,撲鼻的一陣惡臭幾乎熏得那名刑部官員就此吐出來,好不容易等他緩過神來,發現牢房角落背依墻壁而作的干瘦人影早已了無生氣,不禁狠狠的道:
“此人身死在天牢之中,你們要負全部....”
刑部官員的話沒說,只聽那個靠著墻壁而坐的干瘦人影忽然發出了聲音:
“我死期終于到了嗎?”
左千戶渾身無處不痛,曾經意氣風發,雄壯如牛的漢子,此時連抬手的力氣都欠奉。他無精打采的抬起眼皮看了門口牢房那名官員一眼,模糊的視線中來人根本看不真切,只道是自己死期已至,該拖出去斬了。
“左大人說的這是哪里話?您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刑部官員笑容殷切的上前,只是等他身邊的獄卒掌燈看清左千戶身上的慘狀時,臉上千錘百煉的笑容不禁就此僵住。
左千戶干瘦的身子上處處傷痕,但是如果只是傷痕就還罷了,這官員久歷刑部之事,嚴刑拷打的犯人也見過不少,可是左千戶身上的傷痕刻在身上已經很久了,以至于傷口開始腐爛發炎,更有甚者還有蠕動的白蛆在其中聳動,看起來尤為可怖。
久久忍耐的胃液終于沖出了口鼻,刑部官員一手捂著嘴疾步后退,扭頭就是一陣狂吐,反而是領路將他帶來的兩名獄卒好似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一個上前摸了摸左千戶的額頭,對那名正在嘔吐的刑部官員道:
“大人,他傷口都在已經腐爛了,身上也發著燒,需要速速就醫,不然恐有性命之憂!”
“送,送!快送!”
刑部官員連連揮手,心中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了,待到獄卒抬著擔架將左千戶抬上去開始往外走時,他方才鎮定下來,跟在擔架左右噓寒問暖。
左千戶躺在擔架上,看著四周場景倒退,嘆道:“想不到,我左某人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誰說不是呢!眼下大乾太子爺歷經風雨而登帝位,受國師諫言大赦天下,與民休息。就左大人你的紅圈批文,都是國師大人給畫的呢!”
左千戶聞言微微睜眼,喘息道:“國師何人?”
當朝之中有誰不知道,那位幫助新帝掃除萬難,只身一人鎮守宮門清君側的國師大人?
刑部官員微微一笑,道:
“普渡慈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