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金山寺重開的好日子。
這一天,全京都的僧人全都趕到了金山寺道賀,雖說整場氣氛還算比較和諧熱鬧,但是如果自己觀察的話還是不難發現,許多僧人的目光時不時的都會望向一個地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到來一般。
佛道之間暗流洶涌的交鋒,使得許多得知內情的僧人們心里明白,今天這一場省會是少不了道門中人的身影的,關鍵是他們會以什么樣的姿態,什么樣的形式過來。
道門兩百多年的強盛,佛門四百多年的衰敗,兩者之間所欠缺的不僅僅明面上的實力問題,更多的還有其他看不見的心態問題。
高大而威嚴的大雄寶殿之中,法海與一眾京都城最為德高望重的僧人們齊聚一堂,與前廳的喧囂熱鬧不同,此處的佛門高層們大多沉默寡言,無形的肅穆之中仿佛是在等待著什么到來。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之后,還是相國寺的新任主持,也就是之前的監寺大師率先打破了沉默:
“京都佛門傳承有序,至今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歷史了,縱觀老衲愚鈍的一生,從未見過諸如今日金山寺這般置辦的東西齊全!”
此言一出頓時打破了大殿中的沉默,諸多老僧紛紛點頭附和,原本肅穆的氣氛漸漸的在相國寺新方丈圓融大師的帶領下,開始轉為尋常。
法海不禁多看了這位老僧一眼。
佛門這么多年積弱之下,在面對道門興師動眾的‘問罪’,還能有這份淡定的實不多見,法海情知身為一個領導者,這個時候應該適當的給予一些安撫,雖然他有九層的把握接下道門的動作,但是戰勝有時候并不代表著勝利,法海還想要豎立起佛門的自信心。
法海輕輕的將大雄寶殿前那一方法案上的紅布揭開,露出其中姿態各異的佛門植物,笑著與眾人解釋:
“小僧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全都是當今陛下支持,這才勉強湊了些物件,可就算如此仍然有些東西已經絕跡了。”
法海說著手指一朵盛開的霎時好看的金色花朵:“就比如說這朵優曇婆羅,大約千年之前在世間就已經絕跡,就算是以當今朝廷之能也無法憑空變化出來,最后只得以純金按照書中描述來鑄造......”
隨著法海的緩緩講述,大殿之中的僧人們一個個都不時的交頭接耳,互相點頭,他們都是佛門宿老,自然能聽出法海在介紹這些東西的言語背后,是朝廷對當今佛門的無比信重和重視,以往雖然歷代皇帝都不曾忘記了佛門,可是那時候大多都是以一種平衡道門勢力的工具出現在世人眼中,如今的佛門,在法海擔當了國師之后,似乎真的開始有些不一樣了......
大殿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一直在前門接待同門的小安施施然走了進來,對著諸多老僧笑著拱手合十一禮,而后來到法海的身邊低語著什么。
法海點點頭,而后笑著對大殿中的僧人們道:“諸位大師,小僧失陪片刻,很快就回來。”
法海說吧就邁步當先走在前面,小安緊隨其后,主仆兩人剛剛走了沒幾步,甚至連大殿都沒有出,身后忽然傳來了僧人們的高呼。
“國師大人且慢,老衲雖然一身老朽,但是多年道行還是經得起世故的,且等等老衲,我與國師一道前往!”
“我也去!”
“還有我!”
身后群呼之聲不絕,法海嘴角顯露出一絲微笑,頭也不回的輕聲道:
“那便請諸位大師隨我一起去會會那個什么陸游庭吧。”
京都城一眾佛門宿老們浩浩蕩蕩的緊跟在法海的身后,看起來聲勢浩大,走路都帶著風起云涌的氣勢,跟在法海身后僅有數步之距的小安悄悄回頭打量了一眼,低聲對法海道:
“少爺,這就是您干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