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真此時早已是昏昏沉沉,語調忽高忽低的道:“我想法海叫你回來,并不是真的想要放棄你,而是他覺得此行兇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唉,我可憐的徒兒啊.....”
能忍對著雷峰塔外的大好夕陽低頭淚目,一時間想到那天法海決然而去,同時又顯露出沉沉暮氣的背影,道:
“我應該陪師傅走下去的。”
“你本事不夠。”
渡真嘆息。
“那就學!”
雷峰塔上,能忍猛地抬頭,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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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的戰斗依舊在繼續,在這場驚天動地的斗法中,原本高大巍然,幾乎不遜色于京都皇宮的龐大宮殿早已蕩然無存,殘垣斷壁之中,原本如白衣仙子下凡的白素貞早已顯出真身,雪白的巨大身軀隨處可見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雙金黃色的豎瞳已在持續的戰斗中化作了血紅,鎮守在方寸之地的誅仙劍陣也被遠遠的妖氣排開,近而籠罩著方圓百丈之地。
劍陣并未因陣地的擴大而減少威力,反而是法海此時端坐在地上的身影,看起來遠比動用劍陣之初要艱難許多。
因為經過了三天兩夜的艱難斗法,此時此刻的妖龍白素貞與法海都未曾占據到上風,受困于劍陣中的白素貞無法脫身而走,坐鎮于此的法海也無法將陣中的白素貞真正的滅殺渡化,兩廂僵持不下,本來就飽受心魔侵擾的法海境況就有些不太妙了。
法海耳邊眼前開始不斷的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幻聽,甚至是幻想,這是潛藏在法海體內的心魔即將復出的前兆,諸般因素干擾之下,使得坐鎮劍陣的法海處境越發艱難,面目之上也漸漸顯露出了痛苦猙獰之色。
白素貞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不著急破陣,反而幻化出真身來,耐心周旋,等著法海油盡燈枯的那一刻。
“法海,你到底在壓抑什么?”
龐大的身軀之下,白色如小山般大小的蛇頭,吐露出的卻是嬌媚可人的女聲,聲音與她外在龐大粗壯的外表極不相稱。
“殺戮和**都是人與生俱來的,為什么不嘗試著接受你那些心底的誘惑?”
“閉嘴!”
法海對于這頭妖孽的誘惑話語全然不放在心上,他雖然抵抗心魔抵抗的很辛苦,但還不至于被白素貞幾句話就干擾的失去了本性。
雙方間的斗法表面上看是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得對方,但其實雙方都明白,法海在內憂外患之下,敗亡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必須想到一個破局的手段.....
法海如是想到,就在這時,他開始漸漸發現誅仙劍陣中的白素貞,每每會不經意的將目光放到倒塌道宮其中的一片廢墟上,盡管每次她的目光投放都足夠隱蔽,但是這么大的身子做的動作再怎么隱蔽,也不可能讓人無法察覺。
她到底在看什么?
法海沉思了起來,忽然想到一句老話,那就是鳳凰無寶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