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晝夜不息的練了五天,第六天正午之時法海終于破關而出,此時的法海早將一身血衣換下,收拾了一番儀容后便又是一襲月白僧袍,他將散兵神劍暗自收于袖中,命守門弟子前去敲鐘著急京都所有的佛門弟子。
在法海的金山寺中,從未有過女身不得入門的混賬規矩,因此九頭蛇在召集的弟子之中位列長老席。
就這樣默默等待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法海掃了一下場中密密麻麻或年輕或年老的光頭們,忽然從座位上長身而起,隨著他這一無聲的舉動,原本還有些嘈雜的人群頓時一靜,成百上千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這位佛門魁首發話。
“諸位有誰可知曉,何為千秋大劫?”
下方僧人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說話的,僅有一些傳承久遠的寺門僧人略微知道一點,但是也不詳盡。
“五百年前那一場打得佛門幾乎斷絕傳承的那一戰,便是千秋大劫!數日前,我曾應清瀾真人之請前往天柱山,卻見有只蓋世妖魔正在攻打道宮,無論是清瀾真人還是我,都在那個妖魔收下敗下陣來,只得退往地宮。”
眾人聽到連法海都不是對手的妖魔之后,一個個都面露驚容,甚至還有人驚聲叫道:“世間還有這等魔頭?!”
法海待得下方議論稍止,方才又道:“那魔頭乃是五百年前的妖主白龍,自號妖神,法力實在是高深莫測,我與清瀾道兄躲入地宮之中,他便為我指點了所謂千秋大劫的秘密。”
“天柱山深處,有一座上古人族便打造好的青銅巨門,此門隔絕了萬千妖族大軍,保得世間清靜.....”
法海將自己從天柱山得來的秘密緩緩講出,臺下眾多僧人修行也只是近年來在法海的講經下才開始有所精進,突破本身境界的反而不多,聽得那天柱山如此兇險,一個個心生怯意,故而聽講的人數不減,場面卻有冷清之意。
法海對此也是早有預料,待講完天柱山之事后,他等下方僧人稍稍消化信息,好似閑談一般的嘆道:
“本座執掌佛門之前,潛修于幽州,時常聽到世人有一句話描述當今佛道兩家,說什么亂世道門下山,盛世佛門出山。”
此話一出,一些年老的僧人還好,最多只是低頭誦經,可年輕的就壓不住心中火氣,面露嗔怒之相。
在場佛門眾人有誰不知五百年前的那一戰,佛門打的大乘佛法都斷代缺失,正是因為在戰亂之中的首當其沖,這才叫后來的道門得以腥氣,如今太平世道過了兩百多年,世間便忘了佛門昔年貢獻,有了這等誅心之言,叫誰來不氣憤?
“此話雖然有些傷人,可也并非是空穴來風,大乾立朝兩百多年以來,我佛門便一直積弱至此,偶有天資強橫的弟子,也只能困守一隅,苦苦抵抗世間妖魔....”
話到此處,法海所說無不適當年佛門弟子的心中之痛,想那幽州的渡真和尚,本來也是一時人杰,結果遇到了大妖石蕊,為了保住金山寺的傳承不至于斷絕,在湖心島上受困十年不出,揚州白云所在的無定寺,看似僧人頗多,香火鼎盛,可寺中高手卻連個一官半職都不敢撈,偶有高手也不干鋤頭,生怕寺中有了什么變故而不敢輕離,當初法海在無定寺多吃了幾碗飯便被他們心痛的什么也是,玩笑之中也見困頓無奈。
諸如金山寺和無定寺這兩處山門的境況,它們還算是有傳承的,門下多少也有弟子修成法力,至于那些個修行傳承殘缺不全的寺門僧人,終其一生不得入門的也不在少數,反而有許多因為初遇修行之法,體質精氣遠勝尋常凡人武者,為妖鬼心頭最愛。
郭北縣外的蘭若寺,便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產生的鬼寺。
所以說佛門弟子當真是過關了苦日子,此時被法海重新提出,經過一番有意無意的引導后,情緒也漸漸被法海所調動。
“本座深知今日佛門弟子修行之不易,至此存急危亡之際,本座欲往天柱山與魔頭決一死戰,此行若成功則罷,如若不成,金山寺下任主持方丈便由爾等自行推舉,標準當以德行為上,修為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