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校場不遠處的一個高樓上,法海與傅天仇相伴坐在一起,他們身份較之下方那群,大多一輩子都要在鎮撫司這種地方混跡一生的實習官員要高出許多,因此才有殊榮可以悠閑的坐在這里看他們發揮。
傅天仇乃是文官,對于欽天監這種神秘機構的官員選拔僅僅是略有耳聞,卻不詳盡,便虛心的請教法海是怎么個考較法。
后者笑瞇瞇的解釋道:“凡間武者修行,頂頭便是先天,此境氣血精神凝練之輩,陰魂難近,可傷鬼神,可要真對上成了氣候的妖孽卻是不行,至少也要通幽境方才能有一搏之力,也因此通幽被天下修士看作是入門的門檻,欽天監考較的便是那些人,是否有跨過這道門檻的資格,有足夠的能力去平定各地的妖亂。”
傅天仇點頭撫須:“原來如此,卻不知欽天監如何判斷下方官員的修為?”
“通幽者,既意味著此境之人有出入青冥的能力,可從御空飛行,氣機散布流轉等方面進行測評,達到標準的即為過關。”
法海說到這兒,稍稍停了停,又道:“我聽說那位馬公子.....”
傅天仇被這半截話吸引,聞言轉投看著法海,后者暗笑一聲,表面卻異常自然的道:“他入門三年,還卡在先天后期,這次應當是他最后一次考較了,若是無法通過....”
“無法通過那也是好事。”
傅天仇卻搖頭道:“世人艷羨那些飛來飛去的修行中人,可老夫卻不,何況傅某是挑女婿,能辦到還挑一個清苦修行,冷落家人的修士不成?他不能通過考較也是好事,先天武者如何就護不得青風一生平安了.....”
法海想不到傅天仇找女婿居然是如此態度,不禁暗自慶幸先前做的手腳,當下又問:
“那依照傅大人的意思,那位馬公子可還入的法眼?”
傅天仇遲疑了一下,緩緩道:“老夫雖不甚在意他的修為,可到底也是個錚錚男子,起碼也要有護住妻兒的能力。”
法海笑瞇瞇的點頭稱善,忽然見到那前方考較的場地中,那個虎背熊腰的教頭忽然一拳轟在了一個瘦弱年輕人的身上,后者被這一拳打的整個人都橫飛出去數丈,口鼻鮮血噴了一路,落地之時便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凄慘的好像剛下戰場一般。
傅天仇看的直皺眉頭:“這....測個修為也這么血腥嗎?”
“不不,欽天監除了正常的考較測定官員的修為之外,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可以留在監內繼續修行,那就是挑戰教頭,實力達到通幽以上,獲得教頭認可甚至是擊敗他,都有可能在這次測評當中極大的提高水平。”
欽天監畢竟是一個平息妖亂,對付妖魔的地方,修為道行有時在實戰中并不能起到什么關鍵的決定性作用,戰場之上常有越級殺敵的情況,故此才有了這么一條規定,旨在不錯過任何一個可用的人才。
教頭一拳將那官員打得半死不活之后,便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拳頭,對著下方剛才還躍躍欲試,此時卻一個個低頭喪氣的官員們道:
“欽天監與鎮撫司同樣都是為朝廷效力,莫要以為去了別處就是什么壞事。”
話雖如此,可留在欽天監的,終究還是被人高看一眼。
教頭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高高在上如指揮士兵的將軍,淡淡道:“收拾了。”
幾個官員立刻便如奉圣令般的趴在地上,將那血跡抹凈,就在教頭迎著敬畏有加的目光,打算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他完全不顧教頭那股肅殺的威壓,帶著質問:
“你為何抹了本公子的名字?”
校場因這一句而越發的寂靜,待眾人看清說話之人后,馬上便有笑嘻嘻的私語傳出,就連教頭也是看著來人嘴角一牽,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馬公子啊,怎么,你的名字是我劃得,有什么異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