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用飯,林海特意把府中那些管事全都叫到了中堂,也算是和大家多年的相處共事道一個別,因為府中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收拾完,所以這一場告別宴也進行的十分克制,鮮少有人喝醉。
最后不久,本已準備休息的王伯披了件外套過來,告訴府外有批鎮撫司的人想要求見林海。
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放在煉化劍陣上的林海,連眼都沒有睜開,問道:“他們來找我做什么?”
“說是白天您還有個弟子在那兒,燕司主不放心他一個人回來,所以派了人手護送。”
王伯的臉色有些怪異,林海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那把人帶過來就是了,何須通傳?”
“老奴也是如此分說的,只不過諸位官爺盡忠職守,執意要將人帶到你當面才肯回去,這....就連老奴的紅封都不肯收。”
林海了然的點頭笑道:“那好,你把他們帶到中堂見我就好了,記得待會兒紅封包的厚一點,不過少算一份就是了。”
王伯不知此話何意,不過林海再次閉上雙眼,他只得拱手退下。
很快,林府院中便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領頭的年輕人白天林海還見過,好像是燕赤霞的副手之一,叫什么實在不記得了。
“下官受司主之托,護送林公子學生至此,因司主左右叮囑,固不敢怠慢,需見到林公子當面方才放心交接。”
副手上前拱手行禮,言談間倒是已有燕赤霞光明磊落的幾分風采,叫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林海也難得的從主位上站起身來。
經過一下午的修養,他的傷勢仍未盡好,舉止間卻也與平常人無異,笑容滿面的道:
“有勞大人玉趾相送,林某私下給諸位備了些薄禮,算是感謝犒勞各位辛苦。”
王伯適時的奉上紅封,官兵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的接過,就連那位表現十分光明磊落的副手也沒有說什么,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這場賄賂,因為他地位別于其他的兵丁,因此他的這一封紅包還是林海親自拿著遞過去的。
“在下白日間便已與燕大哥說起過此事,累諸位連夜前來想必司內事物很多吧?”
林海遞過紅包,貌似無意的問出這么一句,卻引得所有官兵面色俱都是一變,倒不是因為林海話中有何不妥之處,而是叫他們想起白天的一件怪事。
副手搖頭苦笑:“說來慚愧,燕司主回去不久便著令我等護送了,只是在半路上忽然遇到一陣詭異的迷霧,無論如何走都無法出去,一直耽擱到了現在才來。”
怪不得他們執意要當面才肯交接,林海先前還以為是他們嫌賞錢太少,如今看來卻是白天的那場變故讓他們繃緊了神經。
“大人辛苦,還請笑納。”
林海雙手遞交紅封,副手連道不敢,雙手接過。
當他手指摸到紅包的一瞬間,整個身體忽然僵硬在了那里,原本低垂的頭顱豁然抬起!
不等著謙虛有禮的鎮撫司副手有什么動作,林海已經跨前一步伸出大掌,直接一掌死死扣住了他的面盤,好似要將他的整個臉都一把捏碎!
正堂之中和諧的氣氛忽然僵直了下去,鎮撫司官兵幾乎同時將手放到了腰間刀柄之上,可是下一刻凄厲的哀嚎便叫他們愣在了原地。
那名領隊的副手居然是一個外人假扮的!
林海面無表情的一手扣著那人的臉盤,體內洶涌的劍意氣機剎那間封鎮了他諸多氣穴,另一只手將那封空的紅包緩緩捏碎,冰冷的道:
“季云子,你還真敢找上門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