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著急的叫道:
“好像沒有見到本因師兄,是不是剛才我們拽布條的時候走丟了?”
“你們的本因師兄確實落在了后面,不過沒關系,為師已經元神出竅,這便將他帶回來。”
能持金身在說話間,忽有一陣風吹來,使得他原本還算凝實的身形無端虛化了兩分。
眾弟子都是剛剛從古怪陰森的黃皮子精怪圍堵下逃出生天的,對于那個地方都是心有余悸,聽到能持要只身回去尋找本因,一個個都十分擔心。
“師父,你一個人回去找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啊?”
“危險?”
能持微微挺直了自己的身軀,好叫他的元神身形看起來更加挺拔一些,吹噓道:
“幾只黃皮子精怪而已,為師是誰?為師可是當年你們法海祖師之后的金山寺第一人,帶你們師兄回來不過等閑事耳,你們就乖乖的在太師祖那里,等著為師把本因帶回去就是。”
能持的肉身開始拉著長布條向前奔走,眾弟子緊隨其后,頻頻回頭,只見到他們的師父也沒有動作奔走,而是元神直接隨風化作一道金光,直沖幽州城而去。
…………
………………
幽州長街上血腥一片,有本因的,也有黃皮子的。
廝殺到了此刻,本因渾身上下除了身體軀干受創較少,四肢上面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整件僧袍猶如血染,地上也有好幾只身子扭曲,骨節斷裂的黃皮子在尖聲慘叫。
這些獸類百年修行,氣血渾厚之處遠勝常人,故而本因廝殺的戰場上血腥滿地,聞之欲嘔。
黃九郎老神在在,即未親自動手的意思,也沒指點手下如何攻破本因那搖搖欲墜的進攻式,對手下子子孫孫的慘死恍若不見,甚至感到有些無聊。
忽然,它的一對尖耳向四周微微抖動,面帶喜色,好像聽到了什么動靜。
下一刻,一陣金風自城外涌來,沿途所攔的黃皮子與那陣金風仿佛是水火不容,一只只黃皮子被金風拋起撞向城墻,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掙扎廝殺中的本因一時恍惚,抬頭望去,金風剎那間身形凝實,化作了師父能持的模樣。
“還能走嗎?”
介于虛實之間的能持開口,聲音一如往昔。
本因低下頭去,不想讓師父看到自己難看的眼淚,大聲道:
“能!”
“那我們就走!”
能持身形驀然拔高數丈,于那些瘦小的黃皮子而言,他此刻就宛如一尊通天接地的巨人,那一眾嘰嘰喳喳的黃皮子,除了黃九郎之外,全都是望而生畏,無須能持再開口動作,自發的便讓出了一條路來。
不過能持卻沒有當即離開的意思,反而將目光放到了雙眼之中青色豪光閃爍的黃九郎身上。
后者的神情,自打見了元神出竅的能持之后便越發的亢奮,它的這種亢奮并不只表現在神情上,還有身體上。
原本干癟瘦小的身軀宛如被吹了氣一般的開始膨脹,猥瑣瘦小的黃九郎,眨眼的功夫便長成為一頭惡行惡狀,好似牛犢一般的狼形怪物,一雙散發青光的小眼死盯著能持元神,長嘴之中有腥臭的口水流滴落下。
黃九郎的道行自然遠非它那些討口封的后輩們可比,幾乎在顯出原身真相的那刻起,妖氣便凝實了不下十倍。
本因雖然被庇護在能持的身后,可隔著師傅的元神,仍然倍感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