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來,方圓百丈之內就此下了一場不小的血肉之雨。
體型龐大,盤起蟒身便是一座小山的青蛇,就此被這突如其來的六道劍氣給切割的支離破碎,殘肢血肉飛濺中,它極力的扭轉蛇頭,望向遠方幽州城中那道道好似承天接地的通天劍光,目光中有憤恨不甘,也有驚懼迷茫。
它無法理解,那個人明明遠在幽州,正在直面堂堂妖神大人,如何就能夠預知到這里的情況而果斷出手?
電光猛灌而下,南宮因遁光太快而來不及收束法力,逸散的電光將地面點成了一片飛灰焦土,她卻沒有功法關注這些旁枝末節,快步的來到了那六個仍自保持著維護能持師尊的弟子身邊。
本因等人尚且沒有從這峰回路轉的情況中回過神來,一個個嚇得無法口舌言語,半晌之后方才紛紛脫力的倒在了地上,有的掩面而泣,有的猶自渾身顫抖。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多...多謝師姑祖援手相救。”
本因身為大師兄,也是最先回過神的,他剛對著南宮行禮答謝,便被后者打斷。
“與我無關,那種程度的劍氣當時少有,應當是....他的手筆。”
南宮注意到倒地的能持,眉頭微皺,上前為他渡過一口氣機,修復經脈傷勢。
他的手筆?
眾弟子們因為南宮的一句話而陷入到遐思當中,不過眼下師傅能持的傷勢沉重,乃是當務之急,來不及細究那么許多。
“師姑祖,師父的傷勢要不要緊?”
南宮好半晌方才收功,徐徐道:“死不了,不過折壽多半是跑不了的。”
此話一出,眾弟子們面上更見悲戚,憑能持的修為,這一路上就算打不過也不至于如此凄慘,之所以成為了如今這副模樣,還不是因為要顧著他們?
暫時穩定了能持的傷勢后,六名徒弟便輪流背著他往十里亭走去,因為一路上遇見的妖魔不止一個,因此南宮也放棄了駕馭遁光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和弟子們保持一定距離。
趴在本因背上,氣息不穩的能持卻忽然笑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又不是死了,哭個屁!”
本因不語,眾弟子們也不說話,神色更加悲戚,可當事人能持卻神色開懷,因為在他心目中,德行淺薄,修行更淺薄的金山寺主持能活就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徒弟們活了下來,師父的劍氣也一如故事中的那樣所向無敵,這就夠了。
至于那六道突如其來的救命劍氣,是如何從幽州城傳送到他們這邊戰場的,對林海知之甚深的能持無法給出答案,南宮也猜不出,最后還是年紀最小的本言道破天機。
“師兄,出城前,咱們跪在祖師門前叩首,我分明聽到一聲劍吟呢!就和剛才斬殺那條青蛇的聲音一般無二!”
前行中的本因,這才想到他們跪在林府大門前那一陣意味不明的清風,恍然大悟。
“師父,師祖打得過那個什么妖神么?”
“廢話,你師祖是何等樣的任務?當今之世豈有他老人家打不過的妖魔邪祟?”
“那咱們不如就不去天柱山了,直接留在幽州給他老人家吶喊助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