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罷,荀惑上前,一臉憂色的看著楊軒,小聲道:“可今日稷下學宮論學,事關儒教聲望,如此言談,如何與諸子爭鋒?”
“何須爭鋒?我等只需老生常談,繼續講孔孟禮仁之道即可。”
楊軒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所謂稷下學宮論學,不過只是楊軒用來迷惑各諸侯國君的手段而已。
唯有讓他們知道,自己這圣道傳人,學的就是孔孟之道,無論治何國,都會施行孔孟之道,如此一來,諸侯各國,便不會視他們為威脅。
而孔孟的禮仁之道,對于百姓來說,卻如同夢想中的天堂,只要這思想學說,能在普通百姓腦子里生根發芽,日后便不愁儒教不大興。
咸魚之所以是咸魚,是因咸魚沒有夢想。
而咸魚一旦有了夢想,必然就想要翻身。
大周王朝統治九州已有九百余年,各諸侯國魚肉百姓,同樣也有九百余年。他們那些愚民的手段,早就把普通的老百姓愚弄為咸魚。
楊軒現在要做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表面在各國傳道,大肆宣講于當今亂世治國毫無用處的仁道禮樂思想,實則卻是給普通百姓種下夢想的種子。
“如何?”
楊軒話中之意,眾弟子瞬間便都領悟,一個個雙眼放光,敬服的看著楊軒。
“老師真乃王佐大賢也!”
“法家若辯理,如何對之?”楊軒面有戲謔之色,笑問道。
“禮對之也。”
“墨家若辯兼愛,如何對之?”
“仁對之也。”
“善!”楊軒撫掌而笑。
眾人此前異口同聲作答,隨后跟著哈哈大笑。
你跟我講理,我就跟你講禮,你跟我講博愛,我就跟你講仁義,大家可以比比,看誰更有理,看誰更博愛。
“不行了,不行了!老師善謔,弟子肚子疼!笑不及也。”
有弟子笑的打跌,捂著肚子,頗有些破壞形象的蹲在了地上。
“注意形象,出發!”
楊軒等眾人笑鬧夠了,這才整了整衣冠,大手一揮,率眾離開了齊國館舍,朝稷門附近的稷下學宮出發。
此時,臨淄城內,早就聚集了無數來觀看論學的各方學子。
他們見到楊軒等一眾少年青衫學子,一個個清秀儒雅,舉止從容,不由紛紛在街道兩邊,叫好鼓掌。
還有那不明所以的百姓,也跟著鼓噪,甚至有些大姑娘小媳婦,手中挎著花籃,把早就準備好的各種鮮花香草,朝著楊軒等眾儒生拋灑,表達著愛慕之意。
對此,眾人卻也是見怪不怪,絲毫不受影響。
甚而在楊軒的影響下,有不少弟子,還微笑著,彬彬有禮的朝著四周圍觀的學子百姓,拱手做禮,表達謝意。
臨淄城的氣氛,因楊軒等儒教學子的出場,變得越發熱鬧。
也有那來自齊國各地的諸子學徒,一個個隱藏在人群中,看著牛氣哄哄,深受百姓擁護的儒門學子,不由妒忌若狂,牢騷沖天。
“斯文敗類,真是一群斯文敗類!”
更有那城府淺薄之輩,當場發飆,口出侮辱之言。
不過,很快,這些家伙就變成了過街老鼠,被無數大姑娘小媳婦,拿著花籃追逐捶打,嚇的這些家伙們,一個個抱頭鼠竄,狼狽逃向稷下學宮。
“難怪老師游學前,就訂做好了數百套統一的青衫學服,原來早有遠見啊!”
眾儒門學子,何曾享受過如此高光時刻?他們很清楚,這一切全賴楊軒以前就做好的種種準備,不由更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