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誰也不會想得到,會半路殺出程咬金。”葉榮天一邊沏茶,一邊無奈道。
韋厚田朝門口看了一眼,聲音降低道:“老實說,我更希望鄉親們把土地承包給你。”
葉榮天聳聳肩,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得賢這人沒什么人情味,他這次回來承包土地,肯定不是為了幫助鄉親們的。如果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要回來為家鄉做貢獻,早就回來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韋厚田繼續說道,“他發家致富已經十多年,還是村里面走出去的第一個富翁,可是這么多年來,他一分錢都沒有捐過給家鄉。我記得三年前,村里要修路,想叫他捐點錢,他直接拒絕,說他的戶口已經遷出去了,家鄉的事與他無關。”
“噢,沒想到他是那樣的人。”葉榮天若有所思道。
“還有一件事,你應該也記得。”韋厚田又說道,“五年前,得賢說他的爸爸病了,想念家鄉,得賢就帶了幾個工人,還帶了掘土機回來,說要把村里的那棵大榕樹買了挖走,運到他城里的別墅去栽種,以解他爸爸的思鄉之苦。”
“對,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剛好是過完年不久。”葉榮天回想道。
“對于這件事,我當初極力反對,后來幸好得到你爸爸和村里的幾位長輩支持,勸說鄉親們別把大榕樹給賣掉。通過我們的努力勸說,鄉親們最終沒有把大榕樹賣掉。”韋厚田接著說道。
葉榮天點點頭,同時把一杯茶遞給韋厚田。
韋厚田接過茶杯,沒有馬上喝茶,而是把茶杯放在茶幾上,說道:“這次得賢回來承包土地,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不純。早不回來,晚不回來,為什么偏偏在我們村建成了新農村,而你的覆盆子賣得好,又帶著很多鄉親共同創業的時候回來呢?”
“田叔說的問題,我也想過,得賢叔這個時候回村里跟我搶承包土地,真實目的確實值得懷疑。”葉榮天說道。
“所以,我是希望你能夠把村口對出的路旁的那些地承包下來。我是這樣想的,你看能不能繼續跟得賢競爭,在承包價上,你也出到和得賢一樣多,或者比他的高?”韋厚田露出笑意,以詢問的語氣說道。
葉榮天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也想過跟得賢叔繼續競爭,不過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得賢叔這次既然回來,就一定要把地承包下來。就算我出的承包價比他高,但他也有可能把價錢提得更加高,畢竟他財大氣粗。”
略微頓了頓,葉榮天緊接著說道:“另外,如果我們這次把承包價提得太高,那以后再想以原來的價錢在本鎮承包到土地的機會就沒有了。以后鄉親們肯定會以這次的承包價作為標準,那樣的話,不單單是我本人以后難以承包到土地,就連別的商家想進來承包土地恐怕也會被承包價給嚇到。
我覺得,現在得賢叔把承包價提高到每畝地每年七百塊錢已經太高了,如果我還繼續競爭,繼續提高價錢的話,就會破壞原有的市場規則,不利于以后的發展。對于鄉親們來說,得到這么高的承包價肯定是高興的,但是他們可能不會考慮到未來。”
“還有一點是比較重要的,如果一有人來競爭,就馬上把價錢提高,那萬一以后有人要承包土地的時候,有人專門找人來惡意競價呢?這個問題,我們不得不考慮。”
韋厚田看似明白的點點頭,沉思了片刻,慢慢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我欠缺了長遠的考慮。只是,我覺得那些地就這樣被得賢承包了,心里有點不是滋味,總是擔心得賢把那些地給糟蹋了。”
“田叔,不用擔心,反正現在還沒有簽合約,或許有其他變故也說不定。”葉榮天微微一笑道。
“榮天啊,你真是比回鄉創業那年成熟了很多,做什么事都淡定了。”韋厚田說道。
“人嘛,總是會成熟的。”葉榮天說著,笑了笑。
“嗯,沒錯。”韋厚田拍了一下葉榮天的肩膀。
“田叔,不用擔心太多,經過這一兩年我們村的人比以前理性了很多,要是得賢叔承包土地有其他目的,鄉親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憑他想怎樣就怎樣。”葉榮天接說道。
韋厚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