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回憶,就被一聲凄厲的哀嚎所打斷。
聲音從城堡外的隼房傳來,是備受折磨的卷福發出。
才剛消退的煩躁,又重新涌上來,他直接起身,走出城堡,來到隼房。埃爾克森正坐在隼臺的對面,雙眼布滿紅血絲。
見到李斯特到來,他趕忙道:“李斯特男爵。”
“埃爾克森先生,卷福,還沒有低頭嗎?”
“您的這只風游隼,它內心的高傲,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埃爾克森有些尷尬的解釋,他認為十拿九穩的熬鷹環節,完全陷入僵滯。
風游隼卷福,寧愿餓死,也不愿意低下頭。
李斯特忽然看到卷福的嘴角,有紅色的血跡:“它嘔血了?”
“是的,長期饑餓狀態下,它的身體已經瀕臨危險,如果反復幾次熬鷹,還不能成功……抱歉,李斯特男爵,這是我馴養普通鷹隼,所沒能遇到的情況。”
“也就是說,卷福可能會餓死?”
“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也有可能,再熬幾天,它就會底下頭顱。您知道的,畢竟魔獸也只是一種野獸,它們會屈從于死亡的威脅,到那個時候,再進行幾次訓練,它就是您合格的寵物。”
“嘎嘰……”隼臺上嘔血的卷福,發出一聲凄厲慘叫。
但是它的眼神,卻沒有絲毫要屈服的神色,依然倔強。李斯特看過去,仿佛能透過那雙眼睛,看到對命運的不屑。
命運。
大概是煙霧龍帶來的后遺癥,他最近常常會將一切都聯想到命運上,有往神棍方向發展的態勢,總想著,因果命運了解一下。
還好,從小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價值觀,尚在防守。
“我覺得,卷福不會降服于任何人的。”李斯特搖了搖頭,風游隼不是籠中鳥,從小他就能看得出來,卷福對天空的向往與渴望,“埃爾克森先生,訓練到此為止吧,我需要你在多火焰菇魔力藥劑上多費心。”
“什么?”
埃爾克森一愣:“李斯特男爵,現在放棄,前面做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而且,隨著它的成年,也不再可能有第二次熬鷹機會了。”
“放心,薪酬我會按照你完成工作來支付。”李斯特決定任性一回,左牽黃右擎蒼的美好畫卷,留給想象就好。
他說著,將隼臺上卷福的繩子解開。
又親自拿來肉和水,給卷福進行喂食,卷福是魔獸,恢復力很強,只半天功夫,就已經恢復了不少元氣。
“飛吧,卷福!”
打開隼房的房門,李斯特推了一把卷福,卷福明顯不適應現在的情況,扭頭看了看李斯特,眼神中有不解有閃爍。
但在片刻遲疑后,它終于撲扇翅膀,跳下隼臺。
振翅飛翔。
啪唧。
掉了下來。
但它很快就在失敗中摸索出飛行的本能,最后一次,雙腿蹬踏,從地上起跳,翅膀拍打,抖落兩根羽毛,成功飛上天空。
“嘎嘰!”
留下最后一聲啼叫,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藍天白云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