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門客棧。
李塵為了讓“活吞”好好地睡一晚。
也不愿“活吞”和那些馬匹等貌似爭奇斗艷的江湖人座寵,呆在龐大的后院,選擇了銘門客棧三樓天字號房間。
房間很大,不僅能足夠“活吞”躺在里面好好地睡一覺,也足夠他和七姑美美地休息一晚。
只不過現在兩人都沒睡意。
七姑在逗著鐵籠里的紅嫠玩,倒是“小鴻天”總是來搗亂,把紅嫠嚇得一驚一乍,但它似乎知道女主人特喜歡它,居然偶爾地還敢對“小鴻天”齜牙。
李塵站在窗簾后
俯視一樓大廳形形色色、吃吃喝喝的江湖人。
他最先關注的是四男一女。
從五人都是一襲白衣,又隱約同一標識的裝束上看,他們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宗門游歷江湖的年少弟子。
李塵獨特的聽力,隔著三層樓的高度,而且下面還人聲嘈雜,也能分別出他們幾個人聲音。
一個左臉有顆黑痣的少年低聲道:“師妹,聽我的準沒錯吧,我余華衖雖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對江湖事,還是有著先見之明的。我風聞‘奪命判官筆’裘老前輩現身于此,就知道此處準有大事發生。”
另一個胖乎乎的少年撇撇嘴,“余師兄,你別顯擺了,要不是師父讓我們來到這小鎮,你知道個屁。”
“怎么說話的?”緊跟著,坐在余華衖身邊的那個神駿少年,貌似是他們大師兄,低低呵斥道:“趕緊的,都別撩小師妹了,說說,要是等會兒真打起來了,我們是旁觀,還是行俠仗義幫助那押鏢的。”
最后一個少年,顯得略瘦,他沉思片刻道:“師父僅是讓我們來小鎮,并沒讓我們干什么,我尋摸著吧,一定是讓我們來長長見識,兩不幫。”
然而那年紀最小的女的,也是他們四個的小師妹,卻撅嘴道:“真沒勁,還以為你們幾個能奮勇而上,弄點好東西給我玩玩,原來……原來,唉,不說也罷。”
話是沒繼續說下去,可四個少年面色都難看,最終,那個叫余華衖的一拍桌子道:“小師妹你看好了,我今天一定給你弄來個好玩的。”
“什么?”小師妹的雙目,立即亮起星星。
但聽余華衖壓低聲音道:“其實他們都盯錯了目標,這次云翔鏢局雖然押了暗鏢,但最大頭不是那暗鏢。”
“是什么?”其他三個少年,以及那個小師妹,盡都急促問,可是余華衖卻賣關道:“小心隔墻有耳,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切。”他們失望得很。
但李塵卻沒失望,他在三樓聽得真真切切,不覺懷疑,看來葙慳果真押暗鏢了,還被人早早地盯上了,可這余華衖說比之暗鏢還要大頭的又是什么?
難不成今晚還有人攜帶重寶路過此處,更投宿在這銘門客棧?
李塵不得而知,唯有仔細地聽下去。這會兒他關注的是另一桌。
這一桌人比較多,足有七八個,他們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過其中一個髯臉大漢,塞了一塊肉進入嘴中,就低低地嘟囔道:“夜間動手時,你們都得給我盯住那小鏢師,沒錯,就是那挽著月牙發髻的少女,看上去她是那老狐貍女兒的隨身丫鬟,可實際上,暗鏢最有可能在她身上,決不能讓她溜走了。”
一個一頭黃毛子的大漢不以為然,一口酒下肚,臉紅脖子粗低聲道:“老大,只怕你這次又要看花眼了,我認為,暗鏢一定就在那老狐貍身上,他武元修為最為深厚,怎么可能將暗鏢放在一個武元修為最低的小丫頭片子身上。”
然則髯臉大漢卻道:“在江湖中混的,你要知道,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