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女話音未落,飛快撲到唐頌面前的斯達夫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唐頌腳下。
一時之間,兩女的脖子就如同被卡住了似的,說話聲戛然而止,本就夜深人靜的別墅樓下更顯冷寂。
哪怕親眼所見,可葉落心和白白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驚駭而雙手捂嘴的她們已經顧不得思考,對視一眼的同時忙要攙扶斯達夫。
規規矩矩地跪在唐頌的面前,斯達夫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唐太太,小白,我想和唐先生單獨談一談,可以嗎?”
此時,斯達夫的聲音已經哽咽,聽著令人揪心。
葉落心和白白雖百思不得其解,但卻不忍斯達夫繼續作難,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的同時只得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別墅,甚至還臨時將一樓的大門關上。
斯達夫再不遲疑,先前還只是跪在唐頌腳下的他索性整個匍匐在地,用歐洲一帶極其晦澀的方言說:“尊敬的老師,因您身份特殊,請原諒您最不成器的學生在葉家老宅時沒能第一時間認罪。”
眉頭微皺,唐頌同樣以斯達夫所使用的域外方言說:“先前你發短信說要當面向我道歉,我不是已經拒絕過你了嗎?況且我一向恩怨分明,暫時還沒有因凱文而遷怒于你的想法,‘音樂之神’這頂帽子暫時不會易主的。”
唐頌的一番話雖沒有威脅的意思,可“暫時”這個詞落入斯達夫的耳中,依舊讓斯達夫嚇得瑟瑟發抖,他連連磕頭,戰戰兢兢地說:
“作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精的千面神,老師的容人之量自然遠非凡人能比,但作為您的學生,我絕不容許任何人沖撞到您,哪怕那個人是我的琴爹親娘也不行!如今我的親兒子沖撞了老師,我真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剔骨割肉……”
不等斯達夫把話說完,唐頌當即不耐煩地說:“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說著,唐頌已經轉身。
匍匐在地的斯達夫見狀,突然一把抱住唐頌的腿,哽咽著說:“學生還有一事相求,還請老師成全。”
唐頌頭也不回,語氣平淡地反問:“莫非你還打算讓我醫治你那位寶貝兒子臉上的傷?”
斯達夫嚇得一陣哆嗦,雙手就如同觸電了一般飛快縮回,哪怕唐頌已經抬腳離去,他依舊跪在原地連連磕頭,虔誠得就仿佛看到了菩薩顯靈。
臨上樓之前,唐頌回頭看向近年來日漸年邁的斯達夫,終究是于心不忍,說:“明天中午十一點半,你去龍城開發區的聚慈堂求藥,記住了,僅此一次。”
若非事關自己最寶貝、最看重的兒子,斯達夫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上門求藥的,畢竟他太清楚“千面神”這個鮮少有人知道的稱號意味著什么。
也因此,唐頌的一番話既讓他欣喜若狂又讓他膽戰心驚,在兩種極端情緒的沖擊下,跪倒在地的他心力受損,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
一直躲在門后偷聽的葉落心和白白見狀,嚇得花容失色的同時忙迎上來攙扶。
葉落心甚至顧不得深究唐頌和斯達夫之間發生過什么,急得滿頭大汗的她趕緊沖著門口雙手抱胸、無動于衷的唐頌叫罵:“老公,快過來幫忙攙扶斯達夫先生呀!”
見唐頌真要聽葉落心的話迎上來攙扶自己,勉強站起來的斯達夫頓時又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他就如同自慚形穢那般踉踉蹌蹌后退好幾步,說:“不麻煩唐先生和唐太太了。”
在白白的攙扶下,他跌跌撞撞出了別墅大門之后又恭恭敬敬地回頭安慰說:“唐太太,先前在葉家老宅的一切都是誤會,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