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輕易毒倒數十名普通人的“毒中之毒”入喉,唐頌的第一感覺就是難以忍受的劇痛通過口腔、腸胃蔓延全身,仿佛他吞下的是無數的刀劍。
即便唐頌對疼痛的忍耐力遠超普通人的想象,但也是不由自主地雙腿發軟,撲通一聲便癱坐在地。
元素看在眼里,又見唐頌的臉色瞬間就慘白如紙,頓時嚇得哭出聲來。
緊接著,她伸手就要將唐頌攙扶起來。
但唐頌卻微微搖頭,強撐著越來越模糊的意識,他艱難開口:“元老板,目前我的記憶力暫時退化了,未必能夠記得全秦教授他們的血液里含有的劇毒成分,你趕緊用手機錄音幫我記錄下來……”
意識到情況嚴重,元素再也顧不得哭,飛快找來手機錄音。
接下來的時間里,唐頌強撐著越來越沉重的眼皮,他一邊細細感受身體里的中毒癥狀一邊自說自話。
只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竟足足說出了三十多種令元素毛骨悚然的可怕劇毒成分,如竹葉青類毒蛇的毒液,黑寡婦蜘蛛的毒液等等。
以現代醫學的發展高度,這些劇毒都是可以檢查出來的,只要治療及時,絕大多數的市級公立醫院甚至都能解毒。
然而,因為摻雜了母vi蜈蚣繁殖期的奇異劇毒,那些看似普通的毒藥便進化成了一種無形無狀、無色無味的“毒中之毒”。
按照唐頌的猜測,母vi蜈蚣繁殖期的劇毒最多二十四小時能要人命,而這種“毒中之毒”則最多只需要六個小時就能要人性命,其可怕程度甚至連起死回魂針都無法完全壓制。
一分鐘雖然看似短暫,可因為是以身試毒,所以,不管是唐頌還是元素都覺得這一分鐘無比漫長,尤其對唐頌而言,好似過了一個輪回。
完全分析出“毒中之毒”的成分組成之后,唐頌已經去了半條命,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變得異常虛弱。
但癱坐在地的他依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飛快從身上掏出針囊,然后無比嫻熟地往自己的頭頂百會穴、額頭的印堂穴、胸口的膻中穴等三十多個穴位刺去,暫時止住了體內毒性的蔓延。
緊接著,他對元素說:“元老板,趕緊抓藥,蟾蜍肝二錢,艾納香五錢,梅花草二錢……”
唐頌一口氣念了八十多種中藥名字,元素縱然對自家的藥柜無比熟悉,但依舊如熱鍋上的螞蟻那般忙得團團轉。
也幸虧唐頌雖然虛弱,但卻一直強撐著沒有暈厥,而且手機的錄音也將唐頌臨時搭配的藥方錄了下來,否則,滿頭大汗的元素非被折磨瘋不可。
見元素已經開始煎藥,唐頌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艱難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滿身的銀針,他搖搖晃晃地坐到凳子上,氣息奄奄地說:“元老板,能不能麻煩你去小賣部幫我買一包煙?”
元素平時雖然不抽煙,但作為生意人,她卻是在家里放著香煙的,聽了唐頌的話,她忙從柜臺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包香煙遞給唐頌。
唐頌此時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苦澀一笑,說:“元老板,我身上沒有火機,你幫我點上吧。”
說著,他就如同等待投食那般微微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