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蜜?”
聽到這個名字,唐頌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唐蜜,便忍不住一邊上樓一邊問王海龍,說:“小青蛇,安蜜應該就是當初在太平洋時小烏龜總是掛在嘴邊的養女吧?”
“是啊,哎!”
王海龍苦嘆一聲,說:“那個孩子和玄武一樣都是福利院出來的孤兒,無父無母,大概十多年前吧,玄武的妻子因難產而去世,一尸兩命,玄武請假回來,傷心之余就去了小時候收養過他的福利院,正巧就與安蜜結了父女緣分。”
頓了頓,王海龍又含著淚說:“安蜜再過幾個月就該高考了,要是玄武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哎,那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失去過一次父母,要是再失去玄武這個爸爸,我……我萬死難辭其咎啊。”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抬手拍了拍王海龍的肩膀,唐頌安慰說:“要不是姓炎的和姓黃的兩個老不死下令,小烏龜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可話又說回來了,在任何時代都需要你們這類負重前行的人,而負重前行本身就是要流血、甚至是犧牲的風險的,所以你不用自責。”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樓上安歸一所在的房間。
李家雖然是龍城鼎鼎大名的首富,但李善水卻非常低調,從發跡開始就一直住在這個老舊的小區里。
不僅如此,李家屋子里的裝修也都顯得非常簡單,墻壁僅僅只是刷了一遍而已,再沒有其他奢華的點綴。
但少有人知道的是,李家所居住的整棟單元樓都已經被李家買了下來,除了從政的王海龍之外,一家老老小小二十多口人全是都居住在這棟看起來非常低調的單元樓里。
當然,因為安歸一的身份特殊,未免有心人知道他受傷的消息,所以王海龍特意將整層樓都隔離開了,包括王海龍的父親李善水在內,誰也不能未經允許而私自上樓。
此時,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四角褲的安歸一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雖然傷口簡單處理過,可渾身上下依舊鮮血淋漓,就連床單都染紅了,尤其胸口處的傷口更加猙獰,很明顯是大口徑的子彈射入而造成的。
更觸目驚心的是安歸一的下身,從大腿處開始,他兩條腿的下肢已經徹底被炮彈炸沒了,留下的部分血肉模糊,白骨隱現,看起來就仿佛案板上的一堆剁得將碎未碎的豬肉似的。
但作為醫生,唐頌看到的卻遠不止這些外傷,在唐頌看來,除了安歸一胸口處的槍傷以及里面殘留的子彈殼之外,真正致命的是安歸一的頭部。
他的頭部可見明顯的淤青,顯然是被鈍器所傷,正如艾米麗婭之前在短信里說的一樣,因為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安歸一已經失憶了,除此之外,頭部的淤血如果不及時清理掉,極有可能會壓迫腦部神經,隨時都可能導致安歸一猝死。
見安歸一的情況遠比自己通過艾米麗婭知道的還要嚴重,唐頌不禁有些感謝葉落心陪他出門,否則的話,可能就真的錯過了對安歸一的搶救。
雖然說這里是李家平時的住宅,但王海龍卻準備得非常齊全,不僅準備了全套的外科手術需要的醫療器械,連與安歸一血型相匹配的“血包”都準備了,除此之外還有各種需要用到的藥。
見唐頌直接拿起手術刀的止血鉗,王海龍忍不住說:“老大,需不需要安排幫手?我把幾個醫院的外科專家都請來了,現在就在樓下。”
“不用。”
唐頌搖了搖頭,說:“小青蛇,你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