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男人,他面對父親即將病逝的悲痛都能強忍著只是流淚,可唐頌的一番話卻讓他忍不住哭出聲來,而且還是那種嚎啕大哭,他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唐頌,當兄弟的對不起你,我不配當你的兄弟……”
但不管情緒怎么失控,土豆沒有忘記他父親此時的情況,而且身邊還有米粒和葉落心在場,土豆伏在唐頌的身上哭了幾嗓子就生生控制住了。
即便在這種時候,他也沒有忽略掉唐頌與葉落心的情侶裝睡衣,所以趕緊對葉落心說:“您……您大概是我兄弟的女朋友吧?實在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讓你們大晚上來醫院……”
與對待米粒的態度截然不同,葉落心見土豆主動與自己打招呼,頓時開心得不行,忙說:“你就是土豆吧?我叫葉落心,是你兄弟的老婆。”
說著,葉落心很是主動地要與土豆握手,雖然她目前對土豆的了解僅限于唐頌之前的只言片語,但作為唐頌的妻子,她明顯能夠感覺到唐頌非常在意土豆。
土豆早已被葉落心的美貌震撼到了,此時見葉落心要與他握手,他頓時嚇得趕緊將手藏到后背,一臉難為情地說:“嫂子,快別握手了,我的手臟。”
注意到土豆的臉上寫滿了局促和拘謹,葉落心倒也沒有堅持,悻悻然縮手的同時忙又看向病床上紋絲不動的王守余,安慰說:“土豆,你別太擔心啦,趕緊去安排icu吧,我老公的醫術很高的,一定能夠讓土豆叔脫離危險。”
唐頌顧不得噓寒問暖,也催促說:“土豆,趕緊去找醫生安排icu,這個搶救室的醫療設備和器械都不完善,不適合搶救土豆叔。”
土豆半點也不意外唐頌精通醫術,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唐頌出身自中醫世家。
然而,面對唐頌和葉落心的催促他卻半點也沒有動的意思,苦澀一笑,他說:“唐頌,嫂子,你們有所不知,我爸已經是肺癌晚期了,而且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他……他沒救了。”
說著,土豆絕望地看向王守余的方向。
米粒漸漸適應了葉落心的氣場,也忍不住對唐頌說:“小流氓,你有所不知,醫院已經放棄土豆叔了,先前我們要求繳費轉icu,值班的主治醫生賈超超直接以繳費處已經下班為由拒絕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各種搪塞,始終不愿意來看土豆叔一眼。”
眉頭微皺,唐頌問土豆:“賈超超?這個人和賈仁禮什么關系?”
提及賈超超,土豆的臉上不禁出現了一絲怒容,不過當著唐頌等三人的面,他只能牽強一笑,說:“據我所知,賈超超是二醫的現任院長賈仁禮的侄子,前任院長賈仁義是他的父親。”
因為王守余常年臥病,土豆對二醫的人事結構多少有些了解的,但他平時都忙于掙錢攢醫藥費,自然沒有聽過唐頌在龍城醫學界的名聲,甚至也不知道唐頌與二醫的兩任院長之間有過糾葛。
又在王守余的胸口處布置下“北斗七星針”之后,唐頌隨即說:“你們等一下,我去找賈超超安排icu。”
作為唐頌的妻子,葉落心自然是清楚唐頌與二醫兩任院長之間的恩怨的,見唐頌要去找賈超超,她忙說:“老公,我陪你一起去吧。”
似是本就習慣了在人前與唐頌親近,又似是為了徹底斷掉米粒的念想,葉落心說著已經大大方方地挽起唐頌的胳膊。
卻就在這時,安靜的走廊外突然有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在七八名醫生護士的簇擁下,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來到搶救室,從他的容貌來看,與賈仁禮和賈仁義有著半分相似之處,顯然就是賈超超。
視線落在唐頌身上,賈超超眉頭微皺,陰陽怪氣地說:“一醫中醫科門診室鼎鼎大名的唐神醫竟然真的大半夜光臨我們二醫,稀客啊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