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還要從黃家的傳承開始講起,黃道森的父親黃二狗。
是的。
黃二狗從出生時只有五斤半,臨盆時,也不哭也不鬧,還是在他屁股上給了兩巴掌,才終于哭出聲來。
黃家人都以為黃二狗活不了多久,沒想到這小子,硬是挺到了七歲,而且還有繼續掙扎存活的跡象。
這可樂壞了當時的黃家老爺,黃家老爺覺得黃二狗之所以能活下來,全憑他給起了個糟粕的名字,畢竟賤名好養活。
同理,王益陽的父親王全蛋,出生時只有一個**,所以家里人給他起了全蛋這個名字,這又叫缺啥補啥。
黃家跟王家一樣,古往今來都是中醫世家。
在那個年代,因為無論貧富窮賤的人都會生病,所以中醫是當時吃香的行當。
而在這個年代,無論貧富窮賤的人也都會生病,但中醫已經不流行了。
從西醫傳入國內開始,高效率的治療效果,快餐式的藥丸,取代了步驟繁瑣的中藥材,中醫就注定了將要落寞。
原本黃家是要跟王家一樣,從大駱駝到瘦駱駝,再變成死駱駝,最終被風吹日曬,漸漸消散。
可真實情況并非如此,黃家仿佛并沒有受到西醫沖擊,面對這個強大的對手,黃家跟王家不同,混得有滋有味。
這對當時已經二十七歲的黃道森來講,是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他很快就要知道事情真相了。
在黃道森三十歲時,他的父親黃二狗已經五十二歲。
講道理,這老小子活的夠本了!
那一天,那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黃二狗,把黃道森帶進了宗堂。
在宗堂紅木的薄墊床上,躺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黃道森認得這人,昨日,在好多人的擁簇下,這個中年男子來到他家,還是他父親黃二狗親自迎接,聽說是上頭來的大人物。
此時,這人就跟死了一樣,就那么直愣愣地躺在那。
黃道森心想,估計就算他踢那人褲襠一腳,他都不會跳起來,臉上也不會有什么表情。
這并非全是黃道森的揣測,而是從黃二狗嘴里親耳聽到,那人現在已經死了。
具體時間是在午時三刻,就在黃道森吃過午飯不久,那人就死了。
黃道森有些許惶恐地向黃二狗說道:“爹,這人有些來頭,就這么死在咱們家里,恐怕不太合適啊!”
黃二狗卻是不以為意,沖黃道森呵呵一笑,他的臉只剩皮子,笑起來特別滲人,尤其是在拉著簾布,陰暗的宗堂里,更多了幾分可怖氣氛。
但黃道森不怕,他是黃二狗親兒子,不是隔壁老王家的種,任黃二狗怎么笑,怎么看上去可怖,他都相信父親不會害他。
“兒賊(兒子),你知道為什么,咱們黃家到現在依舊經久不衰嗎?”
面對黃二狗的提問,黃道森茫然搖頭,他活了三十年都納悶這個問題。
黃二狗就喜歡看黃道森一副懵逼樣子,兒子不懂,才能體現出他這個老子有能耐。
只是近幾年他很少在看見黃道森這幅樣子,登時起了玩心,反倒不急著說明。
黃二狗不急,黃道森卻是像猴抓塞,他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黃二狗咳嗽一聲,也不再賣關子,再拖一會,躺在紅木床上的中年男人,可就真死翹翹了。
“兒賊,你跟我來。”
黃二狗走到擺放牌位的堂桌前,把其中三個牌位轉動幾下,竟從堂桌中間彈出一個暗格。
暗格里放的是一塊質地釉黑,如同上了墨漆的黑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