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輿城,秦府后院。
朱漆圓柱撐起的八角大亭中,一老一少相對而坐,飲茶對弈,老執白子,少執黑子,談笑風生,好生愜意。
這兩人,正是葉無雙,與被青云大帝主導神識的秦亦歸。
“無雙帝師,我們已經五千年沒有這般對弈而談了吧?”秦亦歸摁下一顆白子,成合圍之勢,瞬間吃掉了一大片黑子,笑呵呵地說道,“你的棋藝,退步了。”
“哈哈!青云老怪,敬你年邁,特意讓你的。”葉無雙豪邁一笑,當年,他們就是經常這樣對弈談笑的,也是這么稱呼他的,而葉無雙在圍棋一道的造詣,是真的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能夠無聲無息地輸給青云大帝,令對方絲毫不起懷疑!撼無敵手,他也就不在乎輸贏了,還不如賣給老朋友一些面子。
“五千多了,你還是這么無恥的沒有下限。”秦亦歸淡笑。
“好了,言歸正傳,你尚未完全恢復,就中斷修養叫我過來,究竟所謂何事?”葉無雙輕輕磨砂著杯蓋。
秦亦歸收斂笑容,老臉滿是謹慎與認真:“當年我身隕之后,一絲殘魂流落九幽,輾轉輪回了幾世,最終卻隨那些竊天者一同被封印在這鎮魔深淵中。”
“是啊!世事無常,匆匆聚散。”葉無雙嘆氣。
“我要說的倒不是這個,”秦亦歸緩緩搖頭,“在這幾世輪回之中,我,好像悟道了。”
“你悟到了什么?”葉無雙問。
“輪回之密。”秦亦歸緩緩吐出四個字。
兩人相視一笑,由于心靈都歸于平靜,聽到這驚世駭俗的四個字,反倒不那么驚奇躁動。
“說來聽聽。”葉無雙平靜說道。
秦亦歸卻是再度搖頭:“難啊……難!”
葉無雙面露疑惑,并不催促。
“這是一種感悟,我雖然悟透了,卻很難將它表達出來讓別人也知道。”秦亦歸目光深遠,沉吟道,“它就像一層看不見的禁制,我只能指引世人怎么做,卻無法代替他們去做,想要勘破其中因果,始終還得靠自己。”
葉無雙并不強求,若是輪回之密三言兩語就能道破,就不會束縛三界千千萬萬年了,他放下茶杯,笑問:“所以,請問您老有何指示?”
“早登帝位。”秦亦歸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我也想啊老怪,但這事真的沒法急,我已經很快了。”葉無雙一頭黑線,還以為這青云老怪悟道了能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結果都一個樣,每個人都勸他早日恢復修為,成就仙帝。
可成就仙帝哪那么容易?什么叫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些人就是。
“無雙丹帝,你可能誤解我的意思。”秦亦歸微笑說道,“我說的早登帝位不是成就仙帝,而是建立王朝,一統三界。”
建立王朝似乎還可以理解,一統三界是什么意思?
“喂!我不像你,動不動就青云宗門遍布天玄大陸,我沒那么大野心。”葉無雙說。
秦亦歸“呵呵”一笑:“你會有的。”
“什么意思?”葉無雙皺眉,見秦亦歸不說話,不禁抬高了聲調,“喂青云老怪,把話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