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后,葉蓁蓁的恐慌漸漸趨于平靜,上課如果叫她回答問題,她能完成的很好,但其余時間,就只是放空,美結衣笑說她被攝魂了,但葉蓁蓁知道,那個最恐怖的想法可能已經步入現實與現實同流合污,她要在這所學院里學習生活D-312天。
她們四個從最初的結伴去廁所,到最后美結衣半夜起來都能自己去,第三個星期過后,葉蓁蓁的臉頰清瘦下來,于是等大家睡著的時候,她便成了吃夜食的惡鬼,物化不出一頓火鍋,但能物化出巧克力和牛奶,以及肉松卷。
午夜時分,洗漱室里就只有她自己和一盞物化出來的落地燈。
她坐在洗漱室的角落里,將物化出來成板的巧克力清脆折斷,入口咀嚼。
此刻的她覺得這一塊巧克力能跟金子鉆石一個檔次,甚至會變成無價之寶的味道,好貴而高尚的融化在嘴里。
吃過巧克力喝涼牛奶真的沒什么味道,但她還是狼吞虎咽的吃吃喝喝,像是長了一個填不飽的胃,一樣接著一樣的吃著。
每至深夜或是破曉,她都會物化出吃的去洗漱室吃,對生活的絕望壓倒了對女鬼的恐懼,她看不見那些站在衛生間門里的雙雙腳踝,也看不見隱者半個身子躲在走廊盡頭的女鬼,而她的模樣才變成了真正的女鬼。
312天對于她來說不是錯過一年,而是錯過一生,她葉蓁蓁的永生里,這一年將成為空白。
葉蓁蓁的面色養回來一些,又恢復了白嫩貌美的顏,卻沒恢復正常的心智,她還想離開,卻因為這四十幾天過去,不得不堅持等待著女鬼造反,女學生被害。
第四十天過去,學生們開始了第一波懈怠,早上不起,早操不認真做。
入院第四十四天,老師開始反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膝蓋運動...”
生活指導將錄音機暫停,并看著一個方向:“老是有錯的人,要重新開始。”
這種反擊是讓同學之間產生矛盾,從而約束那些不服管教的,這個做錯的就是徐曉珍,那些一同復讀的學生懨懨的抱怨著,有的甚至回頭看向她還呵斥幾聲。
徐曉珍的上衣拉鏈敞開,極其不屑的冷笑,但沒有扭頭就走的能力和膽量,并且盡量做得標準。
葉蓁蓁期盼著徐曉珍的反擊,因為那樣才能推動劇情發展,她不敢提前推動,生怕被一殺后再來一遍,再從四十天前開始,那將是落入地獄般的煎熬。
吃早飯的時候,徐曉珍就罵罵咧咧的,同寢的其余女生都沒有回嘴,也沒有勸和,就只是捧著書繼續看。
回到教室后,美結衣湊到葉蓁蓁身前嗅了嗅:“怎么有股草莓牛奶的味道?我想喝草莓牛奶了~”
葉蓁蓁尷尬一笑:“你是饞出幻覺了吧~”
確實,她早上四點鐘起來去洗漱室喝了一盒草莓牛奶。
他們的課表是日復一日,每天都是那些課,第一堂課,語言領域,女老師叫徐曉珍起來讀文章。
第二堂數學領域,男老師叫她去黑板上答題。
第三堂英語領域,女老師叫她念一段英文選段。
這便是老師的反擊,而徐曉珍的成績也真是讓人頭疼,那些題目,她都不會。
葉蓁蓁晃著手中的筆,眼睛滴溜溜亂轉,像是那種破土而出卻又出不來的感覺,憋得慌,卻又不敢讓它過早曝光。
“發音還不是很好啊~重新念一遍好嗎?”
這種挑明寓意的問話,分明是收到了生活指導吳明花的指使,專門為難徐曉珍的。
當天的英語課,徐曉珍總共重復了七遍老師才放過她。
在老師的壓迫下,學生們開始對徐曉珍指指點點,從而導致她心里崩盤。
此刻的葉蓁蓁雖沒有隨大流,但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并期盼著這女孩早點瘋掉,殊不知自己的想法和瘋子也沒什么區別了。
對于葉蓁蓁來說,環境對于人的折磨在黑暗侵襲時期就已經安然度過了,可時間帶來的折磨才剛剛開始,而她就在這剛剛開始中,漸漸的瘋魔化。
她開始和徐曉珍一樣...瘋魔了。
“看什么看!阿一西!真是的!”徐曉珍將餐盤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