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丈夫去世了。”
葉蓁蓁撂下叉子:“是因為鬼魂索命嗎?”
“那鬼應該來索我的命,但我知道,她遲早會來的,為了保命,我不敢再做靈媒,我丈夫想讓我好好活著,但我早晚都是要去的。”
葉蓁蓁眼睛轉了轉,心想難道自己昨晚驅魔只是個偶然,而面前的老婦人才是主角嗎?
“早晚?那鬼是什么來頭?這么厲害?”
老婦人嘆了口氣。
“那是在我年輕的時候,大約是在1986年的夏天,去一戶人家驅鬼,是另一個老友叫我去的,他叫卡爾也是一名靈媒,但那天,他說他搞不定了。”
葉蓁蓁眉心微蹙,將對方的話在腦內組成畫面呈現出現,盡量去和某部電影中的橋段融合。
“那是個晚上,我開車到了那戶人家,走上臺階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那房子看起來非常詭異,進去的時候我都察覺到了寒意,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看起來跟我相仿的年紀,是個單親媽媽,出事的就是她的兒子。”
“那時的我一直是無懼無畏的,覺得自己有陰陽眼,是靈媒,覺得高人一籌,長了雙能看清世間萬物的眼睛,所以只把那次驅鬼當成一件小事,殊不知是我大意了。”
老婦人說完就拽了拽開衫毛衣,現如今是8月19號,白天天還有些熱,可這老婦人除了穿開衫毛衣外,里面還是件高領的毛衫。
“我進去之后就看見了老朋友,他正戴著耳機核對著錄到的東西,我當時真的沒把這個當一回事,還走過去嚇唬他,當然,卡爾是不會生我氣的,是他把我叫過去的,他束手無策,只能找我,殊不知我的厄運從那時起就開始追隨著我了。”
“我急于展現我的能力,比卡爾厲害的地方,所以連口咖啡都沒喝,就說要給那孩子驅邪,卡爾說有什么東西纏著那孩子,然后那位母親,也就是羅蘭,我們現在仍有聯系,當時她給我看了一沓照片,都是給那孩子拍攝的照片,卡爾說,做例行檢查,心理健康測試,還看了醫療記錄,一切都正常,他說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些照片。”
葉蓁蓁聽到這兒心知肯定是照片上拍到什么了,也沒插嘴,就繼續在腦內將老婦人的話構成一幅會動的影像,讓敘述變得更加真實,好讓她準確的找到對應的電影。
“羅蘭說,照片是從六周前發現的,起初還以為是相機問題,后來才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我現在仍記得那些照片,是小男孩在打棒球的照片,而他身后的大樹旁,就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像,起初只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再往后還有拍立得的照片,也同樣拍到了那東西,再到后來,那東西竟越靠越近,能清楚的看見,是個穿婚紗的女人,頭上還帶著面紗。”
葉蓁蓁兩只眉毛瞬間抬了起來,一聽到穿婚紗的女人,當即就知道是什么電影。
“最后,那女人竟跟著小男孩來到了家里,且越靠越近,甚至伸手就要抓住他了,卡爾跟我說,小男孩很害怕,他還說,他也很害怕,說那房子里有什么東西存在,并且不希望他留下來。”
老婦人語速加快了些,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葉蓁蓁從一旁的壺里倒出咖啡遞給對方。
“但我雖然害怕,仍是覺得自己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我那時還年輕,總覺得自己能應付的來,后來我們錄制了給小男孩驅邪的畫面,我先是用聊天的方式跟他交談,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我問他,這房子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他說他時常會做噩夢,我想通過夢境去看他究竟夢見了什么。”
老婦人一手攥著咖啡杯,一手握緊拳頭。
“我們點了很多蠟燭,也關了燈,用節奏器催眠他,當催眠他之后,他卻說,他看見了他自己躺在床上,不是他自己的床,是一個陰暗的地方,并且,他不是一個人在哪兒,他說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個女人,還稱對方是朋友,我當時心急,問那女人在哪兒?并且想要跟那女人說話,我當時真的愚蠢,居然覺得自己可以應付。”
老婦人撂下咖啡,抱著腦袋,頗為后悔當時的舉動。
“我用自己的一套驅邪的方法,叫冷暖游戲,就是我在房子里走動,讓他告訴我我變得更暖還是更冷,他們家很大,就這么母子兩人住有些太大了,大到讓人恐懼,我走到了廚房,他告訴我是冷的,當我再次從廚房回到客廳外的走廊里時,他告訴我是暖的。”
“我順著樓梯上去,進到他的房間,他說更暖了,等我走到窗前時,他說較冷,我又回到了窗前,就在這時,他的衣柜門開了,男孩顫抖的說變暖了,還說更熱了,我就知道那東西就在衣櫥里,于是將衣服撥開去看,男孩說我應該離開那里,可我...我太自負了,衣柜很黑,我就這樣伸手進去查看,沒想到就被對方劃傷了手臂。”
老婦人說著將右手的袖子撩起來,那里有一道長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