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感染那日起,季望川就處于半昏迷狀態,此刻兩位父親已經死了,季望川的媽媽在痛苦中,失去了意識,葉媽媽也變得癡癡傻傻,坐在地上看著天空傻笑。
內陸的具體情況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恢復如初,有沒有毀滅傾覆,他們都不知道。
而這島上,還活著的人,算上他們4個,就只剩6人,其余的三十幾個,全都死了,不是被打死,就是病死,在垂死邊緣掙扎的那2個滿臉血污的抱著物資躺在海邊。
長發已經不再進食了,葉蓁蓁也沒了食欲,就只是坐在旁邊,看著他們。
長發總是能回憶起剛上高中時的經歷,而這些經歷,也是葉蓁蓁的經歷,聽著對方敘述著,她也總能想起那些相同的場景,與兩人相同的選擇。
9月4日凌晨2點鐘,手表上顯示現在的室外溫度是28°,且有海風吹來。
當絕望來襲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對生的掙扎,當葉媽媽倒在地上的時候,她倆也沒有起身過去看。
而此刻,陽光沒有穿透厚厚的云層,她倆只知道什么是白天,什么是黑天,卻不知道陽光究竟在何處,也不知道那片灰白色的云朵是從哪兒飄來的。
兩人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只覺得灰白色的云朵已經覆蓋了這片區域,且壓得很低,像是抬手就能夠到一樣。
當太陽升起來后,氣溫并沒有升高,反而是有下降了兩度。
海風吹來,還有些許涼意。
“我逃不掉了...”長發有氣無力的說著:“你說冥世有家,他會不會在等我?”
葉蓁蓁拉著她的手,眼淚流入發絲:“我都死過好幾次了,沒事,忍一忍就過去了,那邊很好,無災無難的,說不定,你也會被分到那條街,和我是鄰居呢。”
長發閉上眼睛,呼出的氣息越來越沉重:“真好啊~”
就在這時,自東南又飄過來一團更加灰白的云層,隨著云層靠近,絲絲涼意也蔓延過來。
葉蓁蓁抬起手臂看了看,現在氣溫已經到達20°,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降至零下。
“你說...我這輩子過的好嗎?”
葉蓁蓁偏頭看她,因為長發沒有血液修復的能力,連日只喝一點水的她面色土灰,瘦的皮包骨了。
“好啊,怎么不好,你現在的絕望都是暫時的,在水光鏡對面,季望川會等你的......”
葉蓁蓁起身摸了摸對方的臉頰,這樣消瘦的自己,她從沒見過。
“望川啊...”長發緩緩睜開眼睛,指尖勾起,想要拉住葉蓁蓁的手指,但已經沒力氣了。
“你的到來...就是見證這一切的結束...還好...有你...我怕...”長發氣喘加劇,在最后一滴眼淚流下來后,那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葉蓁蓁當即打開陰陽眼去看,卻尋不到長發的魂魄。
她摸著那雙冰冷僵硬的手,感受著自東南吹來的寒風,被風暴掃蕩的大地上,隆起的部分,全是尸體。
就這么靜坐了2個小時后,天空飄下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