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鐵城不得不嘆道:“是啊,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地方。在我辦公室里就對你說了,這金棕櫚島的水很深。我假如要做一個難得糊涂的輪值理事長,安安穩穩做完這一屆是沒問題的,回國之后大約提升一級也沒問題——畢竟這是特殊工作環境。可要想有所作為,那就要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做事也就變得極其艱難。”
你不撕破臉,不斷我們的財路,我們自然恭恭敬敬尊你一聲“理事長先生”,非輪值的時候也會尊稱你為副理事長。有什么小事您盡管開口,有什么需要的利益我們笑臉奉上,缺錢了只要一個電話,我們就給您送到家里。
可你要是斷我們財路、掐我們命門,我們自然也會反擊。這金棕櫚島上沒有貪生怕死的主兒,一個個發起狠來,連自己都害怕。
這次就觸動了東海會的利益,因為這條線索順著擼下去,幾乎能動搖東海會的根基。所以人家馬上下狠手反擊,也讓你們政務司瞧瞧顏色。
趙玄機笑了笑:“我理解你的難處,但是更佩服你的魄力。想要在這鬼地方做出真正的成績,還打算連干兩屆,這已經不是拿政?治生命做賭注,同時也是拿著自然生命做賭注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你今天擋了人家的財路,甚至觸及了人家的安全,人家或許只是把線索掐斷就算了。但要是這種事做多了,總有些勢力可能直接選擇對你下手。
杜鐵城竟然也笑了笑,只是有點冰冷:“可我偏不怕這個,你說怎么辦?我上頭父母都去世了,老婆孩子當年被仇家殺了。我現在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是有點底氣跟別人叫叫板的。”
都說中年男人最慫最油膩,那是因為他的掛牽太多、責任太重。一旦把他肩膀上的責任全卸掉,他會有著比年輕人更恐怖的野性,更豐富的經驗,以及更強大的韌勁。
趙玄機伸出一根拇指。
杜鐵城苦笑:“你也別夸我,我只是有這個決心,但現在也沒多大的能力幫你什么。比如你想要調查東海會在金棕櫚島上的分部吧?那我這邊只能給你最‘正大光明’的幫助。就好像在海上圍捕那艘游輪,誰也說不出什么來,誰也不便阻攔。但要是稍微有點機會,就總有些混帳玩意兒背后使壞。”
趙玄機點了點頭,沒關系。來這里做事本就是以自己為主,外來的援助有了最好,沒有也沒辦法,或者另想辦法。
杜鐵城:“另外你也不要大意,東海會在這里畢竟是明面上的最強勢力,單是所謂的‘護廠保鏢’就多達兩百多人,而且金棕櫚島上是不禁槍的。你要知道,我這警隊也只有百十人。”
兩百多槍手,稱得上是一支軍隊了。趙玄機其實調查過,東海會在這里的這股力量相當強悍,因為他們聘請的所謂保鏢都是曾經的退役特種戰士,甚至干脆直接收買一部分雇傭兵。
當然,這里面肯定還隱藏著一批真正的高手。
現在順便調查東海會在這里的分部,就是為了找到殺死陸一謙的兇手。只要找到這個人,就可能將斷掉的線索再接續起來,繼續對東海會形成巨大的殺傷力。
只不過想要滲透到東海會這個分部里面,一時之間似乎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