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總叫住那個四眼,說,“這位同學,這李白故居你能帶我去走上一遭嗎?”
四眼聽見這話,才看向吳總,見吳總雖然穿著一般,看起來二三年級模樣,但談吐不凡,還帶著一副可以隱藏身份的黑框眼鏡兒,似乎有意隱藏身份。
四眼心想這山野村莊紀還要隱藏身份,那黑框眼鏡兒也是個寶物,說不定這吳總還另有身份,就也起了結交的意思。
說,“你只需跟著我就行,都是同學,不必客氣。”
老板一把摟住吳總的肩膀,完全不管吳總嫌棄的眼神,說,“同學,我也是同學,我跟這小子一屆的,我發育太快,他發育太難。”
四眼聽見這話,一個踉蹌差點摔跤,這兩人是同一屆?
這老板一米八幾的大個兒,一身肌肉,滿臉絡腮胡,一臉兇相,笑起來能夠直接讓小學生哭著報警,中學生回家躲被窩哭的大漢和那跟個瘦雞崽子,穿衣服都怕把自己壓死,戴著大眼鏡子,滿臉純良的小子是一屆的?
這兩個人是一屆的?說吳總是老板的兒子他都信。
盡管在心里吐槽,但是由于學霸光環在,表面上還是云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看著吳總跟老板兩人“相親相愛“的模樣努力憋笑。
吳總用悄悄話給老板傳音,說,“大哥,你跟我同一屆,您能不能先把胡子刮刮?”
老板回道,“不是哥不等你啊,實在是哥發育太快。”
吳總聽這話,滿腦袋黑線,發育太快?這豈止是發育太快,這是哪個混魔道的跑小學來收保護費了吧。
四眼在路途中將怎樣發現李白故居的經過給說了出來,而吳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專門研究某一學科,某一個人物的人存在。
“可是那樣,不會造成知識面太過單一嗎?”
“當然不會,這世上的知識無處不在,并且相互貫通,一通百通,對某一學科的認識也可以轉換到對整個世界的認識。”
“對整個世界的認識?”
四眼從一旁扯下一朵花,說,“你看這花,我可以寫篇作文來歌頌它,也可以認識到它的花瓣,花蕊,花托,還可以知道它是怎樣從一粒種子發芽,長出枝葉,然后開出一朵花開,又是怎么樣被我摘下的。”
老板叫吳總神情漸漸恍惚,陷入了思考,不禁好笑,雖然吳總一副老成的模樣,但也不過是個二三年級小學生,面對別人的忽悠毫無抵抗之力,要是今天自己不在這里,吳總怕是會陷入一個眼高手低的學習誤區。
學習忌的就是眼高手低,好高騖遠,這四眼怕是受到家中長輩的教導,知道這其中的危害,在有意試探吳總。
老板突然哈哈大笑,驚醒了吳總,說,“這花可不能亂摘,我還得等開得多了,送給女同學呢,是吧,同屆的。”
吳總被驚醒,背后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剛剛差點就陷入了一個學習誤區,還好有老板在,吳總也不禁對這四眼多了幾絲防備,幾人也不在說有關知識面的事情,而且說起了一種特殊的學生,藝術生。
大多藝術生都是普通學生但是由于比其他學生多了一些藝術天賦,便可以選擇藝術這條道路,但是由于學習藝術需要金錢與毅力的支撐,所以一般人都不會選擇這條道路。
吳總問老板,“我怎么沒聽說過藝術生?”
老板說,“常人對藝術生有些偏見,認真他們是投機取巧,你們老師不告訴你們也是正常的。”
四眼點頭,說,“沒錯,其實沒有那條路是輕松的,你看我們,學數學,學語文,到了高中境界還要學習其他,他們在這基礎之上還多學了一門藝術,可想而知有多困難。”
然后,老板便與四眼開始了交談,所說之事都是吳總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
畫圣吳道子竟能將畫中之物顯于人世,傳聞在百年前,《地獄變相圖》中的一小鬼逃出,至今未曾找到,所以現在那圖里,在油鍋處還少了一個手持缸叉的小鬼。
而《千里江山圖》更是表達了天人混沌一體的共處關系,哪怕只是遠遠一看,也能感到其作者的所思所想,可見繪畫之人功力之深厚。
這些都還只是藝術層面的一小部分,連千分之一都達不到。
不只是藝術,老板與四眼還探討了一加一等于是多么精巧,乘除是多么富有魅力。
在他們的言談中,吳總感到一張巨大的畫卷向他鋪來,在這畫卷之上,他看見了一加一是怎樣等于二,英語字母組成了高山,學習的甜美氣息籠罩著他,仿佛伸開左手便能觸碰到還未綻放的荷花兒,彎下腰便是歷史的長河,無數驚才絕艷的人物如同游魚一般,歷史事件便是河水。
明月與艷陽共處,明月之上月桂樹砍一寸,長一寸,廣寒宮外滿是撞擊坑。
夸父追著太陽奔跑,他的身后卻跟著探測器。
漢字在天空中成了星星,抬頭望去,好像一篇篇的文章詩歌在閃閃發光。
這……就是學習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