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霜百忙中瞥見,急得大叫:“別過來!你這是干什么?”這一分神差點被石刀掃中。
安生不慌不忙,隨手放下竹篙,拾起一塊湖面漂來的廊檐破片,使勁朝巨漢擲去!他從小打鐵,別的或許不行,但臂力委實過人,這一擲正中巨漢額角,打得他仰頭退了一步;還未站穩,第二塊又中喉頭,巨漢向左側踉蹌跪倒,柱子般的石刀“砰!”插穿橋面!橋底下的木制拱構被搗得稀爛,左側的一根支柱應聲粉碎,整座橋面轟隆隆震動起來,漸漸向左邊傾斜。
“趁現在!”安生大吼。
黃衣少女睜眼,雙手猛地一撐,渾圓結實的臀股猛然用力,整個人翻出右側橋面,魚躍般凌空一扭,“噗通!”鉆入水中!
此刻,橋上所有東西都向左側滑去,當然也包括巨漢、冷凌霜,以及另一名昏迷不醒的藍衣少女。
安生本想一次救兩人,無奈變數實在太多,權衡之下,只得暫時放棄,趕緊躍入水中先去接應那黃衣少女。
大雨漲潮,湖底十分渾濁,安生勉力睜眼,徑直奮力朝橋下游去,突然間感覺到有人抱住他的腰,膚觸滑膩,不同于男子的肌肉硬實。
安生想也不想便將來人撈起,兩人一齊冒出水面。
那名黃衣少女攀著他的脖頸,兩眼緊閉,不住嗆出水來。約莫是湖水太冷,抑或是她傷后失溫,少女兩腿纏著他的腰,顫抖的身子與他正面相貼,緊緊依偎在一起;每一嗆咳,溫綿細軟的少女身子便抵著他一陣廝磨,個中滋味難以言喻,安生雖無歹心,身下卻尷尬萬分的有了反應,他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年。
他原本采取立泳的姿態,兩足劃水,雙手漂在水面避免下沉,可少女緊扣著自己,安生畢竟血氣方剛,既勻不出手將她抱開,雙腳還得不停劃水、保持浮力,挺腰蹬腿之際,每一下都肢體糾纏,耳鬢廝磨的,很不好受。
“姑……姑娘!”他輕聲低喚:“請……請稍挪下身子,在……在下恐……恐有冒犯……”安生斷斷續續道。
黃衣少女突然大嗆起來,身子一搐,四肢勾纏著他,安生無可奈何,平日里不近女色的他,心中隱有一絲難言的邪念,渾不似平時的自己。
黃衣少女名為秋蘭,藍衣少女名為夏荷,都是百花軒的第六代的年輕弟子,本是留守水軒,那可怖的巨漢無聲無息闖入水風涼榭時,夏荷嚇得驚叫一聲,立時昏死過去,秋蘭她卻是假裝暈厥伺機逃走。但秋蘭畢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趴在橋上給淋了大半個時辰,落水前已略為失溫,一入冰冷湖中,便馬上失去意識。她嗆出最后兩口水,氣息漸漸平復,只是身體仍不停顫抖。
安生定了定神,帶她暫時躲到橋墩下的殘柱旁,低聲道:“在下該死,還請姑娘恕罪。”
秋蘭已然醒了大半,只是凍得說不出話來,囁嚅道:“冷……好……好冷……”
對于安生的話,她不明所以,心中彷徨,益發偎緊眼前這名陌生的男子。
忽聽頭頂轟隆一聲,身旁的“柱子”猛被抽了上去,但此間哪里有什么柱子?兩人藏身之處,正是巨漢脫手插穿橋面的巨型石刀!橋面破孔探出一張鮮血披面的丑臉,巨漢睜著無神的眼瞳,揮刀徑往腳下砍落!
巨漢為了追殺橋底兩人,居然毀壞自己站立的橋面,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瘋子?行動完全沒有邏輯可言,難道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