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被喝得驚跳起來,神智陡清:“你怎知那是《無影劍氣》”
安生沒時間解釋,只說:“劍魔前輩臨終前,曾與我說過。”
撐住女墻,作勢欲跳。
蘇烈差點破膽,揪住他的衣袖,尖聲道:“你……你做什么?”
安生一把揮開:“魔劍好殺,我要阻止它。”
縱身往臺下一躍,雙手抱頭、著地翻滾兩圈,也不見他撐地起身,整個人橫里一晃,忽如蝗蟲般蹬腿掠出。
他俯頸矮身,雙腿飛快交錯,奔跑的動線如水中游蛇,又有些像是林間鼯鼠,幾乎讓人產生“貼地滑行”的錯覺;一霎之間,已切入巨石魔劍的揮動半徑以內,飛也似的撲向秋月的背心!
“好……好快!”
蘇烈目瞪口呆,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名鄉下少年。
安生移動的方式,完全顛覆了蘇烈對“輕功”的既有印象。那種水一般流暢、完全沒有頓點的連續動作,看不出有什么內力或招式的運用之處,與其說是“武功”更像是由極端靈敏的知覺、異常發達的肌肉,以及不可思議的反射動作融合而成的運動本能,這樣的敏捷不像是人,似乎……更接近野獸!
安生雙手一合,原本打算出其不意地擒抱住秋月的小腰,誰知她身子一轉,拉著鐵鏈踏上巨石魔劍,嬌小玲瓏的軀體順勢蕩去,反而繞到安生背后,細白的裸足挾著勁風穿出薄紗裙擺,“砰!”
蹴上安生的背門!
安生一口鮮血涌上喉頭,眼冒金星,仆倒時身子一掙,連滾帶爬的摸向石刀另一側;原地“唰!”
被踩出一小處陷坑,秋月小巧的雪白腳兒頓成殺人兇器,美腿一勾,徑取安生頸側!
安生閃避不及,并起雙肘一擋,“篤”的一聲悶響,臂骨疼痛欲裂,忍不住單膝跪地。
秋月踩著他的肩頭一躍而起,右腳高舉過頂,她凌空抬腳,一雙美腿幾乎拉成一字馬,右踝貼耳,挺腰一擰,轉眼上躍之勢已盡,隨著嬌軀墜下,渾圓小巧的右腳跟對準天靈蓋,右腿“呼”的一聲往安生頭頂踵落!
千鈞一發之際,安生往后一仰,堪堪避過。
秋月右踵落空,倏地飛起左膝,去頂他咽喉。
安生打死不退,雙掌及時接住膝錘,忍著掌骨疼痛,用力將她推開。
誰知秋月沾著濕泥的、剝蔥似的左腳足趾才剛點地,右腿一勾,又如閃電般回身掃至!
一連三招毫無間隙,安生體勢用盡,終于不及格擋,側著腰硬生生吃下這一擊,“砰!”
翻倒在地,余勢不停,被踢得連翻幾匝,咬牙撐起半身,忍不住嘔出一大口鮮血。
兩人距離拉開,纏斗之勢頓時破局。秋月蒼白的小臉露出一抹空洞的笑意,喀啦啦的一陣刺耳聲響,鐵鏈被拉得筆直繃緊,插入土中的巨石魔劍便要飛出。一旦面對魔劍,下場便是化成血池的一角而已。
安生一開始就定下“對人不對劍”的策略,寧可貼身纏斗,利用巨石魔劍巨大不便的弱點,徹底隔開劍與持劍者之間的聯系。
結果正如他的預想:魔劍歸魔劍,秋月仍是秋月,縱能駕馭千鈞巨刃,她卻沒有因此變成內力超群、身如鋼鐵的絕頂高手,少女的拳腳并不能直接威脅他的生命,與持巨石魔劍時的恐怖有著天壤之別。
只是失去靈魂、如傀儡娃娃般的劍尸,似乎仍保有相當程度的智力。
秋月的猛烈攻擊并非是想徒手取命,而是要逼他退出巨石魔劍的直徑方圓之外,以施展其無匹威力。
安生勉強起身,還在凝聚體力,秋月已揮動鐵煉,猙獰的巨型石刃呼嘯而來,勁風自頭頂掃過,驀覺腳下一空,已被人揪著衣領一把拉開。兩人一路滾至林邊,安生抬頭睜眼,出手相救的居然是方才那名落馬的青年大胡子。
“媽的!”
韓秋色一躍而起,忍不住啐了一口:“這小娘皮……是哪里來的妖魔鬼怪?”
“是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