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陽頂天這樣的頂尖高手相助……”
安生心中燃起一線希望,彷佛在面對魔劍之戰的艱難路上,自己并不是那樣的孤獨。
“我力量雖有不及,但天下間多有高手,集合眾力,未必不能打倒魔劍,拯救蒼生!”
少年暗自握拳,忽然涌起一念,開始對眼前一切留上了心。
花靈蝶從西首主位上起身,薺移蓮步,裊裊娜娜一欠身,斂衽行禮:“妾身花靈蝶,見過陽老師。”
陽頂天打進廳來,目光就不曾從她身上移開,聽她自報姓名,不免錯愕:“聽說無雙城的花大總管是軒轅獨的小妾出身,不想竟美貌如斯!”
定了定神,抱拳道:“大總管好。陽某冒昧前來,唐突之至,尚請見諒。”
眾人分邊坐定,安生喚婢仆奉上茶點,便在花靈蝶身后侍立。
陽頂天偶一抬頭,兩人四目交會,見這少年目光灼灼、極是有神,不覺一凜;但蹙眉不過是一瞬之間,旋即沖著安生頷首微笑,態度瀟灑可親,不似司徒雷登那般冷硬自矜,半點不通人情。
花靈蝶畢竟是姬妾的身分,能坐上西側的首位,那還是看在軒轅獨目無禮法、任性胡為的份上;若在他處,斷難如此。軒轅豪貴為世子,是未來的一等忠義侯,便于三級金階之上、城主寶座一旁,特為他設置一座。
陽頂天飲下茶湯,將骨瓷蓋杯擱回幾上,清了清喉嚨,朗聲道:“大總管,陽某無官無職,一介草莽,不擅官場文章。那些個拐彎抹角的話兒,咱們便省了罷。”
花靈蝶抿嘴一笑。“陽老師爽快!妾身也是這個意思。”
陽頂天點了點頭。“陽某今日前來,是要與大總管說說三府競鋒大會之事。少時若有冒味,還請大總管勿怪。”
三府競鋒大會每年均為三大鑄號帶來莫大利益,鎮東將軍抓緊江南道的錢糧資源,唯獨這一塊分不到、吃不著;若說全不眼紅,可真是天下奇閑了。
過去十年問,花靈蝶時時防著他出手搶食,拖到今日才來,也算是等得頗苦,一點也不意外。
“三府競鋒,乃是江南道一年一度的盛會,天下英雄齊聚,好不熱鬧。撫司大人、擎天劍門的魏大人,年年都與會指教,嘉惠我等良多;便是京城軍器監、羽林軍的大人們,也時常駕臨,朝野一家,各有斬獲。”
她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勾著幼細白哲的蘭花小指,以杯蓋輕刮湯面,凝眸嫣然道:“今年的競鋒盛會,又輪到我們無雙城籌辦啦!鎮東將軍乃是國之棟梁、天下名將,若能得他老人家親臨指導,不僅是為盛會增輝,我家城主也當歡喜不已。這是天大的好事,何來冒味?”
陽頂天閑言微笑,搖了搖頭道:“大總管誤會了。我家將軍之意,并不是想來參觀三府競鋒。”
他目光銳利,直視著對面的嬌小麗人,宛若下山猛虎:“敢問大總管過去十年來,無雙城贏過幾回競鋒大比,承接過幾次羽林精械的御制?”
花靈蝶不慌不忙,斂目微笑。
“一次也沒有。敝城資齡尚淺,還有許多待琢磨的地方,是以上下一心,無不砥礪精進,以求今年大放異彩,一舉奪魁。陽老師是刀法的大行家,今年若有興致,還請撥冗前來,多多指點敝城工藝……”
陽頂天豎掌一立,打斷了她的話。
“大總管,我算給你聽好了:”
過去三十年來,神器門共奪得廿三次的競鋒魁首,雙方平手五次,百兵堂只贏過兩次。勝方得為羽林禁衛鑄造城甲,以及用來賞賜眾大臣的儀劍鎧仗,以國庫緡帛購買,成本是工部軍器監自制的數倍、乃至十數倍。京城貴族樂此不疲,競逐求藏,三十年來蔚為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