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眾目睽睽,花靈蝶不慌不忙,只咬著圓潤的唇珠,淺淺一笑。
“說來說去,大太保還是為了這樁。”
她隨手端起茶碗,揭蓋輕刮水面,嫣然微抿:“既然說到了這份上,妾身倒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風飛虎雙手抱胸,冷笑不語,一副“瞧你弄什么玄虛”的神情。
花靈蝶環視全場,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除劍魔寒無衣外,昔年的‘**名劍’中尚有一位在世,諸位若真有心,該上忘情湖向吳掌門請教降魔大計,何必來為難一個孩子?還是說……吳掌門有什么難言之隱?”她咬唇一笑,挑動蛾眉:“當此危難之際,仍不方便現身與眾武林同道相見,以蕩魔氛?”
類似的耳語在三十年間,流傳于武林黑白兩道。有人說吳忘情在受了極重的內傷,必須借忘情湖中一處天然秘境療傷,有人說她被男人所迷,又失所愛,從此不見生人;更有人說她早就死了,閉關一說不過掩人耳目……
匆匆三十年晃眼即逝,關于吳忘情的流蜚卻始終不曾稍減;只是敢當著百花代掌門及二掌院的面大膽詰問,今天還是破題兒頭一遭。
冷凌霜猛被問得一怔,愕然片刻,俏臉驟寒,沉聲道:“花家姊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花靈蝶一笑抿嘴:“哎呀,妹子瞧我,忒不會說話!姊姊的意思是說吳掌門德高望重丶劍藝超卓,當年又是威震八方的‘**名劍’,如今魔劍降世,恰逢劍魔前輩驟逝,領導眾人力抗魔劍者,舍吳掌門其誰?正如大太保之言,各大派當團結一致,于忘情湖畔會師,恭聆吳掌門的指示才是。”
“我可沒這么說。”風飛虎嘿的一聲,抱臂冷笑。
誰都明白這是花靈蝶的聲東擊西之計,路青山卻似覺有幾分道理,沉吟道:“代掌門,令師與寒老都是一代宗師,如今寒老不幸仙逝,總算尚有吳掌門在。尋那安姓少年固然緊要,其中關節,少不得還要向令師請教。”
風飛虎“哈”的一聲嗤鼻冷笑,斜眼上下打量幾遍,搖頭聳肩。
路青山一張紫膛面皮微微脹紅,怒道:“大太保若有什么高見,盡管直說!下官也只是提出意見,與諸位參詳罷了。”
風飛虎雙手叉在胸前,冷笑不語。路青山想起自己是魏大人的代言人,負有武林大派合縱的重責大任,勉強按下胸中怒火,轉頭追問:“代掌門,你意下如何?”
莫欺霜澹澹一笑,搖頭道:“只怕并不能夠。”
“這……這又是為何?”難得聽她斷然拒絕,路青山難掩錯愕。
莫欺霜正要開口,冷凌霜卻蹙眉道:“師姊…”
莫欺霜微微擺手,示意不妨,柔聲勸解道:“事已至此,沒有再隱瞞的必要。此事關乎武林乃至天下蒼生安危,若是以私害公,豈非愧對歷代百花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