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腳步一停,真氣難泄,雄渾的乾元功勁走遍全身,卻在各處遭參差錯落的筋脈管壁所阻,失控如洪水的真氣肆虐開來,居然持續沖擊、刨刮著造成阻礙的窄小脈結;易筋拓脈的工作仍持續進行,這是身體為求自保的本能,只是全不受安生控制,并帶來更巨大的痛苦。
他抱頭低嚎著,腳板一踏地面,青磚“喀啦!”
碎裂開來;胡亂踉蹌一陣,周身三尺之內已無一塊完整的青石。踏碎石板的力量反饋回來,安生本能運勁化去,才又稍稍減輕真氣鼓縊的痛苦。
黑衣人邪眸微凜,冷笑道∶“來示威么?”
身形一動,忽至安生身前,按著他的腦門往下一撞,“砰!”
一聲頭臉著地,上半身陷入青石磚碎;塵埃未落,黑衣人驟起一腳,踢得安生凌空側翻幾圈,如破布袋般飛了出去,他卻點足縱身,如箭一般搶先占住了落點,“呼”的一聲膝錘上頂,倏又雙肘槌落,耿照轟然陷入地面,這一回可是以頭臉肉身硬生生壓裂了幾塊好磚。
黑衣人嘿嘿兩聲,蹲下來提起他的腦袋,五只磷的枯瘦的修長指頭猶如鳥爪。
“這樣,可舒坦些了么?”
“不……不舒……坦……”
安生眼睛都沒睜開,破碎的嘴角泛起一抹微弧,竟像在微笑。
“你……得再……再使力些……”
“混帳!”
黑衣人雙眼迸出綠芒,一腳將他踢飛出去。
安生像一團爛肉般在地上翻滾彈動,黑衣人身形一分為多,獸撲般的殘影在周圍飛來竄去,宛若群狼分食,每一掠必打得他身子離地,拳、腿、指、爪已難區分。
安生雙手抱頭,周身不住濺出血珠,染得一地黃沙紅漬,兀自笑聲不絕,痛叫道∶“舒……舒坦,真舒坦!哈哈哈哈……”
他倒不是刻意激將,而是黑衣人的拳腿打在身上,奔騰的乾元真氣得到宣泄,比之皮肉受苦,這樣的宣泄委實太舒服了。正所謂“外侵內壯”,身體一受到打擊,真氣除了產生防御之外,也逐漸找到運行的規律,不再橫沖直撞,痛苦頓時減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