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貴好不容易收了笑聲,豎掌,陰陰說道:“年輕人,若你明白了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那我們便可以好好談一談了。還是你要再白花力氣,無端拼個死活,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冥王盛怒未平,聞言卻不禁一凜,強自抑下怒火,逐漸冷靜。
他接掌門主之位的時間不長,明白自己修為尚不及老冥王,自也不是獸王、尸王的對手,所恃者只有鎮門神功《幽冥訣》而已。三惡道的武學均是陰寒功體,而掌門所持之物,降魔青鋼劍、御邪寶甲等卻是專克天下至陰至邪的攻防利器,《幽冥訣》的至陽罡氣更是群鬼克星,就算三道冥主也無法抵擋。
誰知這失蹤三十年的獸王薛平貴。竟練成了一身同樣剛猛無邪的奇特武學。《幽冥訣》喪失了以正克邪的絕大好處,硬碰硬的結果,至陽罡氣的威力略勝一籌,但招式卻頗不及薛平貴所使的怪異手法,誰也討不了好。
冥王略作思索,心中已拿定主意,從袖中取出一管鐵笛,凌空揮出刺耳銳響,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王座之后,數十名鬼卒一齊躬身,魚貫而出。殿外群鬼也退至階臺下,偌大的敬事殿內,只剩下白骨王座之上,遙遙相對的兩人。
薛平貴笑道:“很好。能識時務、不拘小節,才做得了大事。老鬼是你師傅,還是親生老子?”
冥王冷道:“這個問題,你要拿臉上那條黑巾做交換。讓我一見你的廬山真面目,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薛平貴嘿的一笑,隨手拉開一邊面巾。
安生所處的方位角度,恰恰被拉開的黑巾遮住,難以窺見“獸王”薛平貴的真面目,不禁扼腕:“這人如不是李剛所扮,卻足以什么身份潛伏在府中?”
忽想起初入香積廚幫傭時,與那中年執役的談話,暗忖:“是了,府中雜工甚多,要揪出此人,可由此處著手。”
薛平貴重新戴好黑巾,哼笑道:“如何,你滿意了么?”
冥王微微點頭,肅然道:“先冥王乃家師,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弟子。”
薛平貴道:“我猜也是。老鬼死了罷?我料想不是他指點你來敬事府的。”
“這個問題,獸王須以尸王的下落交換。”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三十年來,我一步也未曾踏出敬事府。”
或許是想起過往的梁子,薛平貴口氣轉冷,哼道:“我不占你便宜。你且說你前來敬事府的目的,我告訴你當年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