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江上漁火點點,船也慢慢變多。所幸倒也沒人特別注意這條無篙流船。
舟楫一多,代表附近可能有港浦碼頭,打聽一下便知身在何處。安、魚二人均是衣不蔽體,他原本打算找個地方泊岸暫宿,待天明時再找衣衫來更換。
但魚詩蘭故意以玉趾輕搔他胸膛,安生心燎欲熾,撲過去將她一把按倒……正欲再親膩一番,驀地艙外有人大叫:“……前頭的快閃開,要撞上啦!”
掀簾一看,赫見一大片巨舷壓近舟尾,相距不足三尺,撞擊已無可避免。
小船不久后停了下來,在江上輕輕晃搖,艙外傳來舷板摩擦的咿呀聲響。
安生猜想是連番撞擊之后,小船被卡在大船舷畔,為免繼續撞擊,大船的船工索性就地下錨,來看看這條不閃不避的流船是怎么回事。
這樣也好,安生心想。江面越來越寬,失去竹篙的流船要怎么靠岸,本身就是個麻煩;現在被攔了下來,也算省事。
突然船頭一晃,似是有人從大船跌落,安生不及穿衣,龍牙刀已拿在手中。
“喂,有沒有人哪?”
居然是女子喉音。
越城浦附近,如大、小陵河一帶常見畫舫游河,安生心想;“莫不是遇上了煙花女子的花舫?”
想想還是別惹麻煩,隔著吊簾粗聲粗氣道:“老子喝醉啦,小娘皮別管閑事!”
簾外一陣竊竊私語:“好像是醉漢哪?”
“那還是別管了,就跟師姊這么說罷。”
“走了,走了。”忽聽一人低呼:“是……是女子的衣裳!”
魚詩蘭的外衣在幾度歡好之間,早被撕得條條碎碎,不意飛出船艙掉落甲板,卻被那幾名女子發現。
安生暗叫不好:“看來是江湖人!”船首又是一搖,卻比之前要輕得多。一抹修長的窈窕倒影逆光映在布簾上,來人鏗啷一聲長劍出鞘,劍尖巧妙地挑起布簾一角,閃身而入,恰與安生直面相對。兩人四目相交,俱是一愕,一時無語。
人是故人,劍是名劍。這一人一劍安生都十分熟悉。只是此際重逢,會不會寧可不識?
外頭的少女久候不耐,其中一人探頭進來:“霜姊!怎么……呀!”一見里面兩人**著身子,立即紅著臉縮了回去。
步入艙中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襲雪白的窄袖襦衫,下么銀色細長裙,黑靴灰帶,劍纏白絳,臂間的紗質半袖也都是淡淡的奶白色;生得長腿玉頸,曲線玲瓏,清麗的容顏有三分英氣、三分威儀,正是名動天下的百花軒二掌院、“血染秋霜”冷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