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詩蘭本就艷若桃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被束腰金裙一襯,煥發一股前所未見的優雅,彷佛洗凈鉛華,格外顯露出瑩然玉質。那樣的斯文與松樂萱、蒲靜芙等同出一脈,盡管三人樣貌不同,一見便知是五島的女兒。
他上下打量,只覺玉人婷婷而立,說不出的可愛,怦然之余,脫口道:“你這樣打扮……真好看!”
“是么?”魚詩蘭被他一贊,又羞又喜,軟腴雪膩的胸脯砰砰直跳,雙頰暈紅。總算她見機極快,聽出門縫溢入一絲若有似無的輕響,暗自凜起:“傻……傻瓜!你說這話,還想不想解開誤會?“低聲道:”別說啦。“杏眸微瞇,作勢瞟了瞟艙門。
安生心神不屬,忽聽一聲輕咳,門板“咿呀”推了開來。冷凌霜扶著寒霜劍當先而入,跟著一名濃發雪履、體態豐腴的素裝麗人,一襲蔥白綢衫外罩黑紗褙子只用一根黑綢束腰,豐滿的胸脯與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圓潤瓠腰。
女郎年紀與花靈蝶相若,生得高挑修長,只比冷凌霜略矮些,打扮雖然樸素,卻有股難言的出塵之感。冷凌霜進得門來,忽然一愣,呆望魚詩蘭片刻,俏臉微僵;好不容易回神,匆匆讓至一旁,對女郎躬身道:“大師姊,這位便是無雙城的帶刀侍衛安大人。魔劍肆虐時,多得他仗義,眾姊妹方逃過一劫。”
女郎淡淡一笑,斂衽施禮:“百花莫欺霜,見過安大人。蒙大人援手,敝門不致毀于魔劍之下,我心內十分感激;先前上山欲與大人道謝,可惜未得如愿。不想今日水道相逢,合是天意。”
檀口輕啟,磁酥酥的嗓音動人心魄,飄散著如蘭如麝的旅檀幽香,安生熱血上涌,脹紅了面皮。
她……便是莫欺霜!
安生慌忙起身抱拳:“不敢當,安生見過代掌門。”
莫欺霜名動東海,行事卻沒什么架子,見他神態拘謹,微微一抿,輕抬柔芙:“武林各大派同氣連枝,算來都是自己人,安大人不必客氣。來!都坐下說話罷,魚姑娘也坐。”說著提起裙膝,裊娜落座。
冷凌霜神情僵冷,木然坐在大師姊身畔。
艙里共有四把酸枝木的太師椅,兩兩相對,比鄰的兩椅間另有成套的小幾案,以置放茶水點心等。幾椅四腳均固定在艙板上,以防顛簸移位。
船艙不比照堂,坐向順流改變,時時不同,毋須嚴分賓主之位。魚詩蘭本想坐到莫欺霜身旁,空出安生手邊的座位:莫欺霜卻趁著招呼之便,移至內側的左首上座,原本讓至一旁的冷凌霜,便順理成章地挨著她,坐上了靠近艙門的左首次座。
安生是主客,自當坐上右側首位,與莫欺霜相對。反倒是從屏后轉出的魚詩蘭,得提著郁金裙幅越過大半個艙房,坐在右側靠門的次位上。
莫欺霜含笑看她落座,率先捧起瓷盅相敬,掀蓋抿了一小口香茗,徐徐咽下,才笑道:“魚姑娘不只人長得漂亮,連身姿儀態都是大家閨秀的風范,應是越浦的名門出身。”
五禽門絕跡江湖已久,島上的情況外人無從知悉。魚詩蘭只交代了自己姓魚,其余一概不提,莫欺霜故有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