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魚詩蘭已說過,安生并不意外,沉默點頭,并末接口。
龍尸頓了一頓。“若有一天,有人要殺女徒,你待如何?”
安生想也不想,昂然挺胸。
“我會誓死保護她。”
“若是無雙城主之命呢?”
“我仍會保護她。”
“倘若是你至親之人要殺?”
安生忽想起了花靈蝶。不過轉念又想:只要馨兒并未濫殺,又或干下什么十惡不赦之舉,就算冒著惹惱姊姊的風險,也須盡力化解彼此心結,莫說殺了馨兒,現在連要他撇下不管亦不能夠,這有什么好猶豫的?于是堅定點頭:“我將誓死保護她。”
“利祿功名催不動,至親柔情勸不得,那武力壓迫呢?”龍尸緩道:“若是你那劍帝師父親來,非殺女徒不可,你待如何?”
安生仍是搖頭:“我會保護她。”
一旁虎尸拍幾冷笑:“不惜違抗師父?好大的口氣啊。那段天涯何許人,他要殺一名女子,你能在劍帝手底下保住人來?無知!狂妄!”
安生想了一想,沉聲道:“劍帝前輩的武功,弟子連千百分之一也不及。但弟子想,只消不惜生命,我有自信在當世任何人的手底下保住馨兒。肯拼一死,必能護衛她周全。”
魚詩蘭一怔,忍不住掩口,眉頭微動,淚水驀地涌滿眼眶。
安生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柔荑,本還擔心自己應對愚魯,難免要說錯話,得罪了她三位師父。此際豪語出口,反倒胸懷一寬:“我對馨兒,本是如此,這又不是說假話騙人,有甚好擔心的?”
“聽到了么,老二?”
龍尸淡淡開口,卻是對虎尸說。
“花言巧語,誰不會說?”
“以少年的武功,殺出去便了,也未必能留得住他。犯得著么?”
“那還不是為了馨…”
巨漢忽然住口,虎面陰沉,默然良久,哼的一聲別過了偌大虎頭,貓兒似的裂顎嘴角似帶一抹笑意。
魚詩蘭回過神來,驚喜道:“大師父,您…”
“女徒,你眼光不差,看上的夫婿是個人才。五年之內,當可練至傲視天下的境地,須于寰宇之內覓敵手。”
龍尸的語聲雖尖亢,口吻卻一派悠然:“但他腦筋不大靈便,以后有你辛苦的了,莫怨大師父沒提醒你。”
魚詩蘭暈紅雙頰,喜不自勝,拉著兀自發愣的安生雙雙跪地,朝龍尸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馨兒自作主張,沒能先稟告三位師父,還好大師父疼愛馨兒,不與馨兒計較。我倆夫妻日后一定會好生孝敬三位師父。”
龍尸道:“也給你兩位師父磕頭。我等飄零江湖,攤不上什么紅燭花轎,磕完了頭,就當拜過天地,從此安生便是我們的徒婿,你的丈夫。誰要想拆散你們,須問過三尸點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