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還欲欺身上前,安生也不再顧及男女之別,驟然出手,生生點住玉人,摟著人兒至胸前,正打算逼問一番,看看關于阿蘿和馨兒之事是否屬實,心頭忽生微妙感應,口中叫道:“尊駕既來,何不一見?”
“嘩啦”一聲船艙碎裂,一條烏影破墻而出,雙掌推運,所對竟是……阿朱!
“殺人滅口么?”
安生重重一哼,鼓動真陽,雙臂挾雄渾內力輪轉,卻苦了靠在身上的阿朱。他全身內勁澎湃,對掌之下,肢體相連的阿朱卻已抵受不住,隱隱有吐血的風險。
來人出手飛快,一擊不中隨即變招,勁力不強,仗的是出招刁鉆,極是難防。
可惜世間徒手之巧,難出鏡射鬼手其右,安生回護阿朱,冒險與之拆解,兩人越打越快,砰砰之聲小絕於耳,忽然安生倒退幾步,坐倒在軟榻上,面色煞白。
他臀骨重重一頓,阿朱也跌倒一旁,嘴角淌出一抹血絲,臉蛋軟軟偎在他頸窩里,一動也不動。
“我錯了!”安生一口真氣轉不過來,本欲伸手撫胸,手臂卻軟綿綿地抬不起來,恨恨道:“你從頭到尾都是針對我。佯攻阿朱不過是誘我出手罷了,門主真是好心計。”
“那也虧得安大人憐香惜玉。若換成了陽頂天之流,此計不過是徒勞而已。”來人抿嘴輕笑,鬢上的飛鸞金簪不住晃搖,大袖長裙、云肩披帛,一身打扮形制雍容,周身卻只有白綾、黑紗二色,正是五禽門之主“刀劍雙絕”蒲靜芙。
她假意攻擊阿朱,誘得安生出手相格,招式看似輕巧,卻暗藏一門剛猛無匹的重手法。安生顧及阿朱,過招本就兇險;等他察覺時,真氣已被重手法打亂,連帶使身上的阿朱也受了內傷,暈死過去。
蒲靜芙輕移蓮步,姿態優雅,似乎不覺眼前景況有什么好尷尬的,怡然行至榻前,瞥了一眼阿朱,輕哼道:“沒用的丫頭!連點小事也辦不好。”
安生心中有氣,沉聲道:“有請門主惠賜解藥。”熏香的淫毒對他無大礙,但對阿朱姑娘卻非同小可。
優雅的貴婦人淡淡一笑,道:“阿朱是我手底下人,安大人倒比妾身上心了。”說著,大袖一揮,昏迷不醒的阿朱自安生身上飛起,越窗而出,“噗通”一聲落入江中。夜間江水冰冷,不小心失足墜落即有性命之憂,何況是淫毒未盡、身負內傷的阿朱?
安生眥目欲裂,怒道:”你…”掙扎欲起,無奈動彈不得。
蒲靜芙看在眼里,露出滿意之色,隨手點了他的穴道,轉頭吩咐:“撈將起來,帶回敬事府去。這里用不著你們了。”
艙外掠過兩抹苗條的漆黑衣影,沖她一躬身,旋即消失不見。
“她中的“九陽散”藥性還未全退,凍不死的。安大人既親身嘗過,當知那烈火焚身的滋味,非是舞文弄墨而已。”
蒲靜芙見他神色不善,微笑道:“此方沒什么解藥,甚至不是害人毒物,不過是帖催情助興的偏方罷了。”
安生心想:“原來這害人的淫藥叫九陽散。”
蒲靜芙面頰微紅,水汪汪的嫵媚杏眸中閃爍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黠,儀態仍是端莊華貴,眼神卻與印象中素衣禮佛的五禽門主大相徑庭。倒是安生無比尷尬,強要收束心神,偏偏真氣又難以運行。
難怪馨兒一直喊她作……
一縷香風飄過鼻端,打斷了他的思緒,蒲靜芙竟輕輕巧巧坐到了他身畔,圓潤的香肩輕挨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