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名叫雪兒的女子對他必然重要,為爭取她多留一刻,裘千仞不惜接下再造阿呆的任務。
蒲靜芙看出耿照心中所想,淡然道:“雪兒是裘大夫的愛姬,乃妾身當年所贈,算算也有……十年了罷。時間過得真快,當年之約,轉眼將屆。”
裘千仞仿佛怕她反悔,又將那雪兒要了回去,冷哼一聲:“這十年來我為你做了多少事,且不說救人醫病、配制蛇蛻膏等,光是破解那藥方,難道還不值么?”
蒲靜芙笑道:“值!怎么不值?能結交裘大夫這樣的朋友,蔽門上下銘感五內。我還要多謝大夫寶愛雪兒哩。
是什么樣的女子,能令裘千仞念茲在茲,不肯放手?
安生不由得好奇起來。
蒲靜芙喜動顏色,目光越過了安生,忽露出一絲狡黠笑意,姣好的下頷微抬,怡然道:“大夫見她如何?她是我羅網的精銳,身手了得,面貌清秀,亦是處子。大夫若合意,我讓她服侍大夫。”
指的竟是阿欒。
阿欒垂首而立,不知是覺得屈辱或驚恐所致,身子不住輕顫。
“這……實在是太過份了!手下又不是物品,豈可插標陳市、任人品評!”
安生面色鐵青,忍不住握緊拳頭,忽明白蒲靜芙是沖著自己而來。
她在向他展示支配的權力。即使雙方結盟合作,安生可以任意指揮羅網收集情報、刺探消息,但這些仍舊是她蒲靜芙的人,是她欲其生則生、欲其死則死,如忠犬般犧牲奉獻,絕無二話的死士。阿欒、阿朱如是,阿蘿亦如是。
為營救阿欒而得罪裘千仞,直接受害的將是阿呆。蒲靜芙料準了安生必定投鼠忌器,穩穩地踩著他的要害示威,下一回安生再要插手管她手下人之事時,當牢牢記住今日之痛。
可惡!
誰知裘千仞瞥了阿欒一眼,冷哼道:“澀丫頭,是我服侍她還是她服侍我?無趣!你這一個,目光不馴,野性外露,若肯花心思調教,不定有些意思。但白日里我得給你治這個治那個的,沒工夫折騰,換個乖順些的罷。”
清冷的阿蘿、愛笑的阿蘭顯然不合他的心思,索性連看都不看。
蒲靜芙也不在意,笑道:“方才我喚的那個,大夫以為如何?”
裘千仞略一思索,點頭道:“挺好,就她唄。我懶得再挑啦。”
身后的阿欒似是恢復鎮定,連一旁的阿蘭也松了口氣。安生實在聽不下去了,插口道:“不若先去看看阿呆罷?數日未見,我實掛念得緊。”
裘千仞鼻孔朝天重哼一聲,肥肥短短的兩只手交疊,籠在袖中,冷笑道:“想看?教你看個夠。”
撇下兩人,逕自回頭,背影渾似一枚穿衣戴帽的白面饅頭,看得人饑腸輔轆。
安、蒲兩人并肩隨行,蒲靜芙沒事人兒似的,隨口笑問:“安大人,你那朋友就叫阿呆么?他無法言語,妾身幾次想問其出身來歷,他總是一個字也不肯寫,連姓名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