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得快絕,安生避得更快,眨眼掠出圈外,叮的一聲三尖交合,無比精準,只可惜獵物已然消失,陸令萱與雙姝倏又分開。陽春、白雪默契絕佳,雙劍再度掩至,陸令萱卻搶先越過她二人頭頂,居高臨下,逕取安生眉心!
這招看似狠辣,其實避得輕易,眉心忒小的目標,一晃即走,劍尖、劍風隨即落空,想趁便揀個次要的目標都沒門。雙姝顧忌主子無處落腳,攻勢放緩,聯劍的威力大大減弱。
安生游斗片刻,發現三人之所以不成劍陣,主要還是因為陸令萱。陽春、白雪練有雙人合璧的招式,此一套路卻非是專與陸令萱的劍法配合,而是自成體系。
她若肯仗劍在圈外游走,伺機補位,絕對令人防不勝防;偏生她怒紅雙眼,定要親手置安生于死地,強出頭的結果,陽、白雙姝難以配合,反而處處遷就,還不如抄家伙一擁而上管用。
他摸清了三人聯手的弊病,不欲久斗,足尖挑起地上陽春所遺的劍鞘,湊往白雪的劍尖,“鏗”的一聲長劍入鞘,白雪睜大眼睛滿臉驚慌,安生鬼手一圈轉,啪的一聲輕輕擊中她的肩頭,少女纖細的身軀如風飄柳絮,卷著紗簾跌入榻里,正摔在厚厚的被褥之上。
“白雪”
陽春與她心意相通,一霎間便知妹妹沒事,怒目回頭,揮劍斬向安生的脖頸!
她這一斬被安生側身讓過,劍鞘一抖,長劍倒撞彈出,劍柄正中陽春肩頭,撞得她踉蹌坐倒,右臂軟綿綿地再也提之不起;勉強咬牙改用左手,劍尖卻被安生一腳踏住。
他手里的劍鞘又空出來,轉頭兜住陸令萱之劍,那同心劍比金銀雙姝的佩劍還要細薄,毫無阻礙一貫到底,劍鍔用力撞上鞘口,被安生拇指一扣,再難拔出。
“陸姑娘!我不是刺客…”
語聲未落,赫見陸令萱面上閃過一抹狠笑,從劍柄底部抽出一柄發簪也似的尖匕,急刺他小腹命門!”
安生不覺怒起,抓住陸令萱的右腕,如老鷹抓小雞般將她提起。陸令萱的腕子本就為他所傷,只是逞強以絲巾緊緊扎住,此刻一入他鐵箍般的手掌,登時疼得哀叫起來:“要……要斷啦!嗚嗚嗚……好疼……”
他聞言趕緊放松,豈料陸令萱匕交左手,還未刺出,安生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抓起,陸令萱兀自不肯認輸,反手戳他小腹下陰。安生將她雙手連簪劍一同箍在胸前,從背后將她高高抱起,避免這個小丫頭一逕發瘋似的頭撞腳踢;眼見陽春拾劍撐起,白雪也掙脫紗里爬出錦楊,忙三兩步竄至露臺邊,提聲道:“都不許動!再來,我便把她給扔下去!”
夜風吹得陸令萱遍體生寒,把她一身熱氣騰騰的香汗吹得急遽降溫,棲鳳館何其高聳,露臺底下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見,瞧得腳底板都禁不住刺癢起來,這才乖乖不動;勁力一松,小小的身子變得綿軟起來,帶著汗潮的體香非常誘人,頸后發絲輕拂安生鼻端,明明懷中人兒嬌美無比,他卻絲毫不敢放松:“百花軒門下,怎么會有這種藏暗劍、撩下陰的下九流路數?是誰人將她教成這樣!”
見三姝不再妄動,沉聲道:“陸姑娘,我不是刺客,也不是壞人,但如果你堅持取我性命,我就非做壞人不可啦!你明不明白?”
陸令萱點了點頭。
“請陽春、白雪兩位姑娘,將佩劍踢下樓去。我并不怕二位持劍,但這樣實在不好說話。”
雙姝動也不動,陽春面色陰沉,白雪神情慌亂,四只妙目都瞧向安生手里的人質。
陸令萱雪白的腮幫子繃鼓起來,看得出正咬牙忍耐,片刻才一字、一字道:“照做。”
兩人得到指示,才將佩劍連著劍鞘一齊掃下樓梯。
“還有陸姑娘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