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詩蘭暈紅雙頰,喜不自勝,拉著兀自發愣的安生雙雙跪地,朝龍尸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馨兒自作主張,沒能先稟告三位師父,還好大師父疼愛馨兒,不與馨兒計較。我倆夫妻日后一定會好生孝敬三位師父。”
龍尸道:“也給你兩位師父磕頭。我等飄零江湖,攤不上什么紅燭花轎,磕完了頭,就當拜過天地,從此安生便是我們的徒婿,你的丈夫。誰要想拆散你們,須問過三尸點不點頭。”
魚詩蘭杏目含淚,謝過大師父,又拉他與兩位師父叩頭。
虎尸“哼”的一聲:“你若惹她不快,仔細你的狗頭!”
斜剔虎爪,眼中卻無敵意,容色明顯已平霽許多。玉尸噗哧一笑,玉手掩口,清冷如霧的左眼中亦浮現淚花,模樣甚是歡喜。
龍尸道:“時候不早了,都去歇息罷。有話明兒再說。”
玉尸點點頭,喚來那守門的老奴,領魚安二人往前堂去。臨去前她握著馨兒的手,輕道:“馨兒,小師父真替你歡喜。”
魚詩蘭笑著拭淚,依依不舍,一邊與她小聲說著體己話,好一會兒才分了開來。
棗花小院乃是整座大院的后進,平時為掩人耳目,多由后門進出。這屋院共分三進,除了最后一進為三尸隱居之處,前頭俱無人居住,老奴日日打掃,倒也維持得齊整。
他兩人住入二進西廂,房內布置簡單,卻頗寬敞,撥步床甚是寬大,雖然古舊,但雕工精細、木質講究,昔日簇新時必是滿載風月,曾經無數旖旎溫存。院中鑿有一井可供汲水,而燒水的浴房便在旁邊,約莫是方便院里的姬妾洗浴。
老奴為她二人燒了水,便識相地告退了。
安生坐在床沿發呆,思前想后,忽見馨兒端了盆熱水進來,袖管卷起,露出雪藕似的玉臂,衣襟微松,發鬢被汗水濡濕了,黏上紅撲撲的面頰,活脫脫是個溫婉嫻淑的小妻子,含嗔帶羞的風情無比動人,不覺看得癡了。
“發什么愣呀?”
魚詩蘭笑罵,放落水盆,側身坐上墊高的床階,溫軟的身子輕靠著他的腿,動手替他除下靴子。
安生嚇了一跳:“馨兒!這是……”
她嬌嬌一笑,也不看他,自顧自的捧起他的腳擱膝上,細細替他除下靴襪,用擰干了的熱巾子給他擦腳。溫軟的布巾包住腳趾、腳掌,不住輕輕按摩,安生舒服得閉目仰頭,嘆息似的唔了一聲,只覺天上人間,莫過于此。
“好舒服啊,馨兒。”
魚詩蘭嘻嘻一笑,將擦凈的兩只腳都浸入熱呼呼的水盆中,玉手伸入盆底,細心替他按摩足趾腳背,捏著輕軟酥嫩的童音道:“相公愛洗腳,馨兒天天給相公洗腳。”
熱水浸足,最是消除疲勞。安生泡得心曠神怡,忍不住向后仰躺,倒臥榻上,一會兒又撐起了身子,笑著招手:“馨兒也一起來!真是好舒服哩。”
魚詩蘭嘻笑道:“不成,我怕燙,泡不久的。”
安生笑道:“一起泡正好,水一下就溫啦。”
拉著她坐上榻緣,彎腰替她除去鞋襪,裸出一雙白晰小腳。魚詩蘭頰微紅,羞道:“流了忒多汗,又臟又臭,我先擦擦。巾子給我。”
安生笑道:“一點兒也不臭,馨兒全身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