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離只是默然。而水之精靈則更是悲戚。
宮殿依然亮著淡淡的清輝,但這繁美的宮殿中只黍離與水之精靈兩位,不免顯得空曠。
沉默更添幾筆寂寥。
黍離心里有點堵,只是有點。他沉默的站著,左手手指輕輕搭在長桌上。
隔了很久,殿中的氣氛已經壓抑了起來,黍離終于打破了沉默。
“很抱歉提起了這件事。”
水之精靈回復的并不及時,她的聲音不再只是溫柔,而是略有些喑啞,“不必說抱歉的,這是命。”
是命么……
黍離無言以對。
能說什么,說這不是命只是認命么?但什么是命呢?
人一叩,便是認了命,就會被命運釘死,再難抗爭。
可現在精靈這,雖然不想叩首,卻偏偏被無邊的邪念壓制在站不直身子的囚籠里。
每一次試圖挺直了身子,都只敢一點點的微微動彈。
──這就是此處的水之精靈們給黍離的觀感。
水之精靈勉強笑了笑,“我聽過你們的一句話,現在想來很有道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她的笑容顯得蒼白無力。
這里,彌漫著沉沉的悲傷。
黍離沉默了片刻,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他想不出該如何安慰。
“我能知道還有多少精靈么,我說的不止是這里。”
水之精靈搖了搖頭,“這個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們確實還有聯絡。”
黍離也不見怪。
畢竟不是一個種族的,精靈和帝國的關系再好,那也只是與高層。黍離并不能代表帝國,能被如此簡單的帶入鏡湖已經很讓他詫異了。
精靈還在相信預知么?
或者說,他出現在了某個預知之中?還是他這樣的遠來之人出現在了預知之中?
“如果我現在要出鏡湖,需要怎樣做?回來時又該怎樣?”
水之精靈此時已經調整好了狀態,再一次用溫柔的語調對他說,“請隨我來。”
黍離隨著水之精靈出了宮殿,她指著浩淼的湖水說,“若要離開此地,只需一路往上游。”
“不過閣下確定要現在離開此地么?”
黍離只是說,“麻煩照看一下我的徒弟。”
“好的。”水之精靈并沒有勸說他,而是補充說,“閣下此去千萬小心。我將于此等待閣下歸來。”
黍離轉身離去,正要入了湖光淼淼的湖水中,卻聽見水之精靈一聲輕喚。
“閣下可是缺一把武器?”
黍離回望時,水之精靈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狹長的刀。
刀有鞘,鞘上好像有什么圖案。刀把是黑的,吞噬視線的黑。
水之精靈手捧著刀,很溫婉的說,“名刀秋水。”
黍離定定望著她,最后用右手接下了這把刀。
比想象中要重上很多。
看來水之精靈的力量也不算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