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在趙家莊外帶人搶了我們東西的那個小孩,你看是不是他?”宇文表叫了起來。
因為四周比較黑,聽到有聲音,這伙人才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存在。
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兩個過路的書生,被這幫無賴給搶了……”
“爹,快讓人把他們解開。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兩位大哥哥嗎?
上次我和你們走散了,一連兩天都沒有吃到東西,后來在趙家莊外遇到了這兩位大哥哥,是他們拿了吃的給我,我才活下來的。只是后來我們的人還搶了他們的東西。”
“快給兩位小兄弟松綁!”中年漢子說道。
“在下王建,兩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宇文恪。”
“宇文表。”
“兩位大哥哥,我叫王立。”
“上次真是對不住,兩位救了小兒,可我們的人實在太餓了,竟然還搶了你們的東西。王業、王功還不過來給兩位恩人磕頭謝罪!”
“請兩位恩人恕罪。”王業、王功兩人走過來納頭便拜。
事情變化的太快,宇文恪、宇文表兄弟一時愣在那里。這時一位衣著樸素,但是氣質卓絕的女子走了過來,“爹,兩位公子想必餓了,我們邊吃邊聊吧!”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位公子,小女子姓王名媛,倉促之間,也找不到其他吃的,請將就著吃些。”
幾人一起朝著篝火走去,圍著一塊相對比較平整的石頭坐下。
兩人在西安府購買的糕點,還有一些沒有被無賴糟蹋的,都被放在了上面。旁邊有人將宇文恪隨身攜帶的鐵鍋架在了火上,鍋里燉著野兔子肉,香氣隨著山風不時飄來,眾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王媛見狀,便起身去盛了幾碗,分別送到幾人面前。宇文表拿起碗一口就喝了下去,被燙的只咧嘴,口里卻還說道:“再來一碗!”眾人放聲大笑。
“兩位小兄弟,實不相瞞,我們是一群流民,被外界稱為“乞活軍”。當然兩位不用害怕,我們與其他“乞活軍”并不一樣,我們只是盡量想辦法找一些吃的,并不會燒城毀村。”
聽聞“乞活軍”三個字,兩人不由心頭一緊,聽聞傳言,“乞活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大叔,你們這一支一共有多少人?”宇文恪大著膽子問道。
“在不遠處還有六萬人,都是拖家帶口的。我們出來逃難之前多數人都是獵戶,現在這種季節,我們還能勉強度日。只是再過些日子,到了冬天,怕是很多老弱就難以挨過去了。”
“你們找過官府嗎?他們難道就不管嗎?”宇文表問了一句。
“唉!那幫當官的哪里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現在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王建戚戚然說道。
宇文恪一直到大家吃完東西都沒有再說話,兩人跟隨著王建一起朝“乞活軍”的營地走去。
來到營地,兩人立即感到一股強烈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
只見大部分人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下,他們大都衣不蔽體,破爛臟污,個個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神情呆滯。有些老人和小孩更是瘦得皮包骨頭,讓人不忍直視。
看到這一切,宇文恪咬了咬牙,對王建說道:“大叔,您是大家的頭領吧?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兄弟,但說無妨。”
“看到這種情況,我深感心痛,總想盡一份綿薄之力。有一座山叫馬背山,山頂略微平坦,像馬背一樣,土地肥沃。山上有泉水,方便人畜飲用。此處現在還是一片荒山,山中多有山豬、野兔。”
“小兄弟是想讓我們去那里過冬?”
“是的,不過不只是去那里過冬,我是想幫助大家在那里建立村鎮。現在山里有足夠的野物來供大家吃,我再去趙家莊借些糧食、生活用品以及必要的工具。
待到明年春天,我們再去借些種子,只要熬到秋天,大家的饑荒就算是度過去了。”宇文恪很認真的說道。
王建看著宇文恪沒有馬上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