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賴床了,最早醒的竟然還是九公子,其實都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九公子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畫面,足夠讓他原地爆炸,恨不得立馬倒下繼續醉生夢死。
向來文雅的負屃衣衫凌亂的橫陳在地面上,犼不知道什么時候滾到他那邊,把負屃的小腿當枕頭了。
頭一天花醉用得障眼法暫時遮住的傷口又出現了,也是好多了,至少都不會再流血流膿了,只不過,九公子不太確定是不是還會疼,所以在把犼脫離負屃身邊的時間,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好在這他們都醉得跟像個只會喘氣的死物,被移動都是毫無知覺的,莫不是都知道花醉這安全,所以放心大膽的卸下戒備。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都不是個一般人來,也活了成百上千年了,怎么著酒精代謝沒能成百上千倍的增長呢!
這不,九公子雖然醒的最早,還是不得不面對宿醉后遺癥,整個腦仁疼得厲害,就感覺脫節了大腦直接在頭骨殼子里晃來晃去一般,這是一種很復雜很有層次的頭疼。
還有另外一個癥狀就是燒喉嚨,覺得喉嚨整個澀得連干咽都刮得疼,口干舌燥,出于本能九公子搬到一半實在不行了,暫時把犼拋棄在路中央自己去找冷水喝。
猛喝了兩杯這才感覺好點,又回到“戰場”繼續效力。
不行了,還不夠遠,要遠到二哥哥起來的時候看不見才行,九公子心里這么想。
他環顧周遭,覺得樓梯口不錯,于是犼的睡眠地點就被迫改成了樓梯口。
收拾完犼的九公子又折返回來,先給把負屃稍微整理一下,大開的衣襟被小心扣好,然后又把獬豸從一個埋頭自殺式睡姿調整到一個正常的角度。
九公子不敢上三樓去打擾,反正花醉醒了自己會下來,不過白龍白鳳都不在視線范圍,他就不是很確定了,暫時定論兩兄弟都回去了。
昨天晚上,那些珍稀小獸和幽冥鳥都趁大家醉倒了,把剩菜殘酒給消滅了,此刻滿屋子只有九公子一個清醒的活物。
自己走了兩圈最后停在一片狼藉的餐桌區域,他正沉著臉無奈的研究該怎么收拾才能不吵到大家,先是試著拿了一個碟子,碟子旁邊一個小杯子看似獨立,實則是靠著碟子支撐的,旁邊一空,立馬倒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九公子又慌忙出手穩住了那個杯子,權衡了一下只得作罷,先擱置著。
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忽然神情微動,緊張的在自己衣服兜里摸找起來,直到上衣內口袋里拿出那個紅色物品,他這才展顏笑了,似乎還安心的松了一口氣,寶貝般的用臉頰在紅包上貼了貼。
仿佛昨天晚上的喜悅還附著與這個上面。
他盯著紅包看了良久,慢慢在最靠近自己的餐椅上坐下,只見他做了一個非常非常小孩子的舉動,把紅包里現金拿出來,擺在面前一張一張數著,數完又一張一張收好重新放回紅包貼身藏好。
逃難貴公子一夜之間變得這么小家子氣了?
九公子回過頭,下巴托著椅背上,看著還在熟睡的兩個哥哥,想起以前在昆侖過年的時候。
他們是不過陽歷年的,都是在陰歷除夕慶祝,那個時候世間所有龍家的孩子都會回到昆侖,大家都會先給龍老爹拜年,然后再自顧自的玩鬧。
那是一場盛大的晚宴,人數實在太多了,九公子根本不可能跟每個哥哥同桌碰杯玩笑,往往晚宴結束之時,很多人都沒有來得及或者得空說上話。
雖然熱鬧,可不痛快,大家都是根據喜好三五成群的,九公子總是安靜的跟著獬豸他們和大哥哥身邊,見人就問安,多的話也插不上嘴,充分扮演乖巧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