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醉已經斷定這個死咒就是為了奪命的,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他要麒麟血無非是起個護身符的作用。
麒麟是瑞獸,保佑平安,或許這樣有一定的幾率能保住一條命,到底有多少用誰都說不好。
這魃實在太狡猾了,除了犼那天偶然感受到一絲氣息以后,又失蹤了,花醉很反感這種被人戲耍的感覺,這要是魃真的落他手里了,必定是要挫骨揚灰的。
兩人之間隔著沉默,連帶著堤豐都不敢亂動,突然林子有一顆大樹被劇烈的晃動,樹枝無規律的擺動,就像一只巨手要把它連根拔起一般。
堤豐不明所以,突然發出的巨響讓他瞬間憤怒了,劃拉拖著鏈子就往始作俑者那里尋去,花醉見狀喝了一聲,這才阻止了他差一點把那顆大樹擰成麻花的沖動。
花醉舉步走到那顆樹前,樹根莖的地方生出來一絲紅色的細如發絲的藤蔓,藤蔓原本還是依附這樹干往上攀巖的,剛剛那個巨大的動靜就是這個小東西破土造成的。
你可以想象,你所看不見的地下有一只巨獸,它不斷翻滾,卻只為伸出這么一絲東西。
細藤蔓察覺到了花醉的氣息,頂端向花醉的方向彎曲延伸,觸到花醉手背的剎那間,順勢盤上花醉的手腕。
花醉凝神合眼了一小會,隨即睜開眼睛,恍然大悟般,“我說呢,你怎么這么紅。”說完一抖手,藤蔓緩緩松開,旁人竟然還能從一株沒有五官的植物上頭瞧出了情緒。
那絲細藤好像戀戀不舍。
“倒也奇怪,你說是嗎?”
九公子不確定這句話是對他說的,畢竟花醉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瞧他,語調揉著偏長的氣息,類似于感慨良多的自言自語,思來想去九公子猶猶豫豫也沒敢往下搭腔。
花醉退出林子,坐到春凳上,手伏與膝蓋,瞇起眼睛狹長的眼尾往九公子方向勾一眼,“那株藤蔓,在排除所有跟龍接觸過的人的過程中,不小心遇上一個死的,出于本能,它把那個死人吃了,所以它剛剛泛著血色。”
九公子這回確定這話是在跟自己說了,“誰?”
“于洋洋。”花醉站起來,說起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有些交易可能是別人的陷阱,你晚上去一下于洋洋的住處,至于其他人也沒有排查的必要了,我上去看看鳳。”
九公子應了一聲,坐在那唉聲嘆氣,就連堤豐都察覺出有異了,繞到他面前,張嘴發出幾個含糊的音節,依稀能分辨出“九”這個字的音,這是他最近勉強學會的呼喚九公子的。
關于堤豐的傳說,九公子算是知道的很詳細的,天下智慧歸于龍嘛,據記載堤豐一人之力滅了西方整個上古神族,這才有了后來奧林帕斯那幫家伙的時代。
實力還是有的,只不過他現在這樣,真的是尊嚴和地位雙失。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堤豐這家伙的榮辱觀和智商應該本來就沒長全,他倒是沒覺得自己從始祖的的地位掉到被鏈子栓起來的爬蟲類有什么傷自尊心的,他只覺得不能敞開了吃比較痛苦。
每天瞧著他這樣,九公子已經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可憐。
有異界野史相傳,堤豐一開始沒有參與眾神之戰的打算,后來是有個叫宙斯的小年輕用了三十頭烹飪過的牛把他給打動的,他心里一尋思,不就動動手指頭的事嗎?這一堆肉也挺值的。
結局是,堤豐真的只動了動手指頭,就被記錄成了新神代創立的功臣。
花醉把堤豐這么束縛與此,應該不光是簡單的栓起來,估計還抽走了他大部分的力量,從花醉的角度來思考,他肯定是打的贏堤豐的,只不過怕堤豐禍禍這些花草樹木。
九公子,“堤豐哥哥,你說有沒有什么辦法找到那個下詛咒的人。”
本來也沒指望他真的聽得懂回答的,沒想到聞言堤豐竟然點了點頭,九公子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堤豐看出了九公子的困惑,又肯定的重重點了兩下頭。
九公子看他神情坦然,不像胡話,又問一遍,奈何,堤豐跟其他靈體還不太一樣,他發出的聲音可能是某種上古方言,九公子嘗試了幾次都是一頭霧水。
堤豐一段音調重復了好幾遍九公子也沒搞明白,自己也急了,拉過九公子的手就往自己腦袋上放,這時一道白光劈過來,直接打在堤豐的手背上,堤豐哀嚎一聲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