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扯動嘴角露出了一絲尷尬的假笑:“如此說來,晚輩倒要謝謝您了?”
“嗯,這……”
“咦,趙四,你怎么來了?”兩人正說著,趙廷忽然一臉驚訝的抬手指向了黑袍老者身后。
他臉上的神情太過逼真,以至于黑袍老者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身后,卻忘了自己正站在甲板邊緣,身后便是滔滔的江水。
哪里有什么人?
待黑袍老者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再回頭的時候,小船的甲板上已是空蕩蕩的,只剩下他被月光映出的黑色影子。
“誒,人呢?”黑袍老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稍顯錯愕。
他不信邪的閉緊眼睛,嘴里探出了一條紫黑色、長約三寸的分叉細舌,開始一寸一寸的認真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良久,黑袍老者收回了這條詭異的長舌,有些詫異的喃喃道:“到嘴的鴨子,竟然飛了?呵呵,有趣。”
隨口自嘲了一句,黑袍老者也沒在船上繼續浪費時間,而是腳下輕輕一踏,躍上了碼頭。
也不見他有什么另外的動作,就只是閑庭信步,但卻速度如飛,眨眼間便離開江邊,走近了臨港村,越過了村口人工挖掘的池沼,越過了村里一排排整齊的房屋,來到了村子中央的古井邊。
“光靠一截“鬼霧藤蔓”還是差不少啊,我需要「靈」,嗯……一整個臨山縣的「靈」,應該足夠了吧?”
黑袍老者喃喃自語,眼里閃爍著興奮、嗜血的光芒,卻壓根沒有注意到,一條瘦削的人形黑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從他的影子上分離了出來,潛入了旁邊一棵老槐樹的樹影中。
……
……
翌日。
晨光初曉,太陽剛剛露出小半個身子。
臨山城縣衙內此時已是擠滿了人,一個捕快領著一位短袍中年男子從堂外走了進來,恭敬道:“大人,此人稱自己是來報案的,說是城外臨港村出了大事兒。”
堂上高坐著的臨山城縣令徐大人聞言臉色一緊,立刻嚴肅問道:“臨港村出了何事?快快如實道來。”
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臉色直到現在還有些驚恐難看,“稟報縣官大人,草民叫秦富貴,是城中的魚販子。草民與臨港村的人一直有生意往來,每天卯時初刻草民都會前去臨港村收魚,帶到城中販賣。”
“可今天……今天草民去收魚時,卻發現臨港村里靜悄悄的,以往這個時辰他們都會在村口迎接我的。”
“所以草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待草民進村察看后,才發現,臨港村的人都……都死光了,像我認識的那幾個,王二,王三,李大頭他們,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徐大人臉色一沉,繼續嚴肅問道:“你可看出他們是怎么死的?”
中年男子回想了片刻,猶豫道:“他們全都面色發黑,死前的表情猙獰痛苦,像是……像是被毒死的。”
徐大人又例行詢問了幾句后,見再也問不出什么了,于是便喚過來了一位隨堂主薄,帶著中年男子下去登記了。
打發走了中年男子后,回想著他所說的話,徐大人的心頭不由沉重了起來。
上次是牛首村被屠村,這次是臨港村被屠村。
雖說案情是一樣的,但性質卻完全不同。
畢竟牛首村離臨山城還有著不短的路程,即使那邊出現了“不詳”,短時間內也威脅不到城中。
可臨港村就不一樣了。
臨港村就在城外不遠處,由北門出,不到一刻鐘便可抵達,這么近的距離,臨山城內隨時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魚啊!